跑了一個多時辰,興元府的城門已現在眼前。
入了城去,但見長街十裏,日光勝火,樓宇出塵,橫橋臥波。市井熙攘,講得是油鹽醬醋;茶肆逸興,論得是興盛衰亡。這興元府雖不及鹹陽之宏,卻別有一番格調。
葉清歌正策著糞車前行,卻見路口處圍著一簇人,交頭接耳,不知瞧什麽東西。
葉清歌勒住鍋巴,站在鍋巴的背上越過人頭看去,眾人原來是在看榜文。
隻聽圍觀中一人點頭道:“嗯,不錯。”
又一人道:“呂老三,你也是個不識字的,說什麽不錯?”
那呂老三道:“我瞧這第四張的小妞畫得不錯。”
那牆上整整齊齊貼著四張緝文,右手第一張上畫有一凹嘴齙牙禿頭的老者,下麵寫著:興元府依奉陝西路提刑司,捕捉犯人皇甫英,捕獲到官或梟其首者,賞錢三千貫。
三千貫既三千兩銀子。
旁邊還有罪名:紹聖三年四月十一日,犯人強奸禦史許克公一家上下三十二口,不論男女均難逃魔手,犯案之後犯人喜在受害者頭上撒尿示威,唯許之老母堅守貞操,不為賊所害,因此民間捉拿皇甫英時,須組織二十名以上精壯老太方可同行。
第二張緝文上卻是畫著一名貌美少女,那少女頭梳兩條辮子,上麵寫著“捕捉雲霄宮洛千萍”,賞錢九千貫。
罪名居然是偷盜一十八州知州的犢鼻褌,所謂犢鼻褌,便是指**。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這些知州的**,自然也就能隨時割走這些**裏的東西,到時必將引起官場大麵積離婚,於國不利,於民不利,因此也是極度危險的人物。
第三張緝文上麵寫著“捕捉山海宗翳鳥”,賞錢一萬二千貫。
罪名尤其豐富,殺掉的人竟有一百餘人。不論官、商、軍、民、武林,都有被害者。
再看最後一張緝文,眾人不由得吃了一驚,倒不是認得這人——上麵亦畫著一名少女,這畫像頗為傳神,隻見那少女紮起一條高挑的長辮,杏臉回雪,疑為芍藥扶春;櫻唇淺嚐,歎似海棠炤夜。又見眉鎖秋山,目澄溟水,肅殺之氣躍然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