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兵打著噴嚏,一邊用力摁著密不透氣的鼻子,一邊走進了辦公室。
“有感冒藥嗎?誰有感冒藥,”他衝同事說道,聲音囔囔的。
劉宇拿了一盒藥過來:“你最近這是怎麽了?神出鬼沒不說,還,生病了……”
“生病很奇怪嗎?”冷小兵隨口搭話。
“在你身上就很奇怪,打我來重案隊,就沒見你病過,”劉宇遞給他一杯溫水。
冷小兵有點詫異,就仿佛聽到的是什麽了不起的科學發現。不過,他說的沒錯,他很久沒有生過病了,就連在抓捕行動中受傷,他也隻是去法醫室,讓法醫老顧幫他消消毒,簡單包紮一下。昨天晚上離開沈雨家之後,他就開始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但,由於很久沒有生病的經曆,他並未意識到這是感冒的前兆。回家的途中,頭腦像熱熔漿一樣,咕嘟咕嘟地冒著泡,他昏昏沉沉地打開了家門,連燈都沒有開,便趴在沙發上睡去。在夢中,他看到沈雨赤身**站在雪地中,他看到她瑟瑟發抖,想要過去抱住她,但她卻抖了抖肩膀,身上的雪不見了,變成了兩隻張開的白色翅膀,他想要留住她,她卻扇動翅膀,飛向了遠方,隻留他一個人在原地。腳下的冰層突然破裂了,他開始下墜,一條晶瑩剔透的冰溝,深不見底,他不斷下墜,然後猛然驚醒。黑暗的房間單調而空洞,沒有生機,寸草不生,他想要掙脫荒涼,但身體卻一陣冷一陣熱地打著擺子,汗水從皮膚下冒出來,又迅速揮發,水帶走了溫度,他的身體冰冷如鐵。他抓過壓在身下的一條毯子,把自己裹進去,但依舊沒法阻止沁入骨髓的寒意。可是他沒有力氣站起來,隻能在手臂張開的範圍內摸索。他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麽,隻是隱隱約約覺得周圍有東西在召喚他,當他觸碰到玻璃瓶的時候,他才明白,是在找酒。他吃力地擰開了瓶蓋,倒了一口在嘴裏,空空****的身體立刻被疼痛劃開,他感覺他吞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一把匕首。匕首劃破了血管,溫暖的血脫離了心跳,往四麵八方自由蔓延,他被冰冷和溫暖擁簇著,再一次昏昏沉沉進入了夢鄉,繼續不停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