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緬因大學畢業(平均學分績點2.9,差一點兒就上院長榮譽榜了)那年,我22歲。再次遇到查爾斯·雅各布斯的時候,我36歲。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可能是因為我上次見他的時候,他因為悲傷而形容枯槁。到了1992年,我的外表比實際年齡老得多。
我一直是個影迷。20世紀80年代,我看了很多電影,大多是自己一個人看的。我有時會看著看著睡著(比如《希瑟姐妹》就是一部催眠爛片),但我就算嗑藥後精神恍惚,也大多能把片子看完,聽著噪音看著紅紅綠綠的畫麵,還有那些美得不可思議的暴露女郎。書是好東西,我也沒少看;要是雷雨天困在汽車旅館裏,看看電視也行,但是對於傑米·莫頓來說,沒什麽比得過大屏幕上放的電影。就我一個,加上爆米花,還有我的超大號可樂。當然少不了我的海洛因。我一般會從小賣部多拿一根吸管,咬成一半兒,然後用吸管從手背上吸粉。我一直到1990年還是1991年都沒上針頭,但最終還是到了那個地步。大多數癮君子都這樣,這個你可以信我。
我覺得電影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時間的流暢過渡。主角一開始就是個愣頭青,沒有朋友,身無分文,爸媽也不怎麽樣,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巔峰時期的布拉德·皮特。唯一將那呆瓜跟男神分開的就是一個過場字幕,上麵寫著:14年後。
“希望時間加快的想法是邪惡的。”母親曾經教育我們家孩子——通常是我們在2月裏渴望暑假,或者是天天盼萬聖節的時候——很可能她是對的,但我就是忍不住覺得,對於一個過得不好的人來說,時間跳過一截未嚐不是好事,而且在1980年裏根上台到1992年塔爾薩州博覽會之間的那段歲月裏,我過得非常糟糕。隻有意識中斷,卻沒有過場字幕。那些年,日子得一天一天過,當我沒法兒嗑藥上腦的時候,有些日子仿佛有100個小時那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