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斯的電力工作室在塔爾薩西部。我不知道那裏現在是什麽樣子,不過在1992年的時候,那裏是一個百廢待興的舊工業區,很多工廠都在苟延殘喘。他在奧林匹亞大街附近一條幾近荒廢的商業街上停下,把車停在了“威爾森汽車維修”的前麵。
“這裏閑置很久了,房地產經紀人跟我說的。”雅各布斯說道,他穿著褪色的牛仔褲和藍色的高爾夫襯衣,頭發幹淨且梳理過,眼裏閃著興奮的火光。光看著他這樣我就緊張起來。“必須得簽一年的合同,但還是便宜到家了。快進來吧。”
“你得把招牌拿下來,換上你自己的,”我用手比畫著,就是有點兒哆嗦,“‘閃電畫像,店主:查·丹·雅各布斯’,一定好看。”
他說:“我不會在塔爾薩久住。‘閃電畫像’隻是我做實驗時候的謀生手段。距離那段牧師歲月,我已經變化太多,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傑米,你不了解。先進來吧,快進來。”
他給門開了鎖,引我進了一間沒有家具的辦公室,地上的油地氈上還留著以前桌腳留下的痕跡。牆上的掛曆已經卷邊,上麵還是1989年4月。
車庫是波浪形金屬屋頂,9月豔陽下,我猜車庫裏應該熱浪襲人,結果卻驚人地涼爽。我可以聽到空調的竊竊私語。雅各布斯輕叩一個開關,屋子裏十幾道亮光立刻打下來。開關應該是新換的,電線直接從牆洞裏引出來,連插座都沒有,明顯是臨時用用。要不是因為水泥地上沾了黑色油汙,以及原本裝電梯的地方留下了個長方形凹槽,你還以為這裏是個營業中的劇院。
“在這裏裝空調肯定花費不少吧,而且你還裝了那麽多燈。”我說道。
“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這裏的空調是我自己設計的,耗電極少,而且絕大多數還是我自家發的電。我可以全用自家發的電,但我不想讓塔爾薩電力局的人來這裏探頭探腦,查我是不是在偷電。至於這些燈,都是可以用手握住的,不燒人也不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