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然若失的放下徒步回到龍隱書院外,停下腳步,抬頭看這座曆經千年的建築。今日多雲,太陽隱在雲後,隻給烏雲鑲了金邊,點點灑在龍隱書院大殿的琉璃瓦上。
放下失去了前進的力氣。他在山門外的一個石凳上坐下,布包放在他的手邊。一陣風來,將包麵吹開,露出了協議的一角。放下僅是一瞥,心中便湧起憎恨。憎恨他人,憎恨世界,但終歸還是憎恨自己。
山門開了,一個小學徒拎著木桶,走下99級樓梯,在將桶裏的剩菜飯倒入一個石砵內。曾幾何時,野豬一家每天都會來到石砵前,吃完這些剩下的飯菜。但自從母野豬和小野豬斃命後,石砵裏的飯菜再也沒有動過。全書院裏人都認為那頭公野豬不會再回來了。隻有有些呆萌的小學徒還是堅持每天將剩菜倒入石砵。
真是一個固執的小孩兒!
小學徒提起空木桶,回頭,看到了放下。學徒一愣,放下別過臉去。餘光中,學徒欠了欠身,提著木桶回去了。
放下哭了,像一座高聳的大壩突然崩裂,**,一塌糊塗。直到太陽從烏雲中掙脫,陽光灑在臉上。他才停下自己的狼狽時刻。他擤了鼻涕,將沾著鼻涕的手指在袍子上蹭了蹭,然後從布包裏掏出手機,撥通了謝天慈的電話。
等待音響了兩下,謝天慈說了聲:“喂。”
“我會簽署那份協議。”放下開門見山。
對方停了兩秒,才緩緩地說:“好的。”
“你以為征服了我?”放下質問。
謝天慈發出一聲哼笑。
“在這之後,我會辭去書院院長的職務。”
謝天慈說道:“大可不必,你應該習慣回歸到你過去的樣子。”
“不,我隻是屈從,你是在製造罪惡,我們的下場會不同的。”
“哦?我倒想聽聽。”
“我們都曾迷失方向,命運之船可能駛向任何方向,或擁抱光明,或投身黑暗。那時我們都是孩子啊,沒有人替我們做決定,是你帶我來到那個埋葬了我們父輩的礦井,下到幽深的地下,挖掘人性最黑暗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