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夕陽低遠樹,分明翠斂西山,蒼蒼鬆檜鎖禪關。疏鍾殘磬裏,倦鳥亦知還。穀口樵蘇歸路晚,六橋流水潺潺,行人指點有無間。天風吹散盡,露出豹文斑。
——明·聶大年《臨江仙》
桓道常沒再回自己房間,省得跟被自己打成重傷的拉法爾神父見麵尷尬,而是去大師兄房間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辭別眾人下山去了,很守信用地沒再提畫的事,臨走還打包了一大塊野豬肉說是帶著路上吃。
方四象一直把他送到山下,分別前才問:“師兄,你現在算哪一頭的?”
“總歸不是革命黨。”桓道常丟下一句話就走了,把他噎得夠嗆。
方四象回到山上,趁神父還在熟睡,給他換了藥。
神父醒來後看見他坐在床邊竹椅上,就猜到他有話要問:“你想知道為什麽是兩幅畫。”
方四象搖頭:“不管是幾幅,現在都沒了。我能理解你們為什麽要回來,但不明白為什麽要帶著那幅畫回來。既然帶著畫回來,之前又死了好幾個洋人,就該知道帶著畫很危險;既然危險,之前為何要配合我來引蛇出洞?如果是為了集齊八幅畫,你們的計劃已經失敗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神父靜靜聽完,沒有馬上回答。
方四象湊過去,壓低聲音,半開玩笑道:“你們不會是想湊齊八幅畫找到寶藏,拿出錢來修鐵路吧?”
神父眼神一顫,嘴角**。
他的表情被方四象看在眼裏。“你們真相信能找到幾十年前的寶藏?”方四象盯著他的眼睛,“這裏是中國,就算找到,你們能運走?”
“當然不用運走。”話一出口,神父就後悔了。
偏偏方四象沒有追問下去,隻在他被子上拍了兩下:“畫丟了,你也沒什麽用處了,不會再有人來尋你性命。你的傷啊,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了地的。你就放心在此靜養,有空跟我三師兄念念經,領會領會正宗的中華道家之學。”說完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