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仲大聲嚷道:“不……不……成!”
他剛從茂陵趕過來,聽朱安世說要去建章宮救驩兒,頓時直起身子,顧不得結巴,連聲勸阻。
樊仲子也道:“呂步舒那老梟肯告訴你驩兒的下落,是張開網子,就等你自己去投!”
朱安世卻已定下主意,沉聲道:“他當時若不說,就得死。”
韓嬉也滿眼憂色,輕聲道:“按理說,呂步舒今天該滿長安搜捕你,可現在街上一點動靜都看不到。”
樊仲子勸道:“的確太冒險,那建章宮,千門萬戶,騎著馬疾馳,一天才能遊遍。太液池名雖為池,其實極廣,有數百畝,縱橫都有三四裏,那漸台建在湖心,隻能坐船過去。而且驩兒也未必真關在那裏。”
朱安世盯著手中的酒盞,靜默片刻,才道:“這事倘若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驩兒還活著,又知道囚在哪裏,我怎麽可能坐視不管?”說著舉盞仰脖,一口灌下。
其他三人均不好再說,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良久,韓嬉忽然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郭公仲也嚷道:“我!”
樊仲子跟著道:“我也去!”
朱安世忙道:“你們這番情義,朱安世粉身難報。但私闖皇宮,是滅族之罪,這事由我而起,也該由我一個人去了賬。”
樊仲子哈哈笑起來:“這些年,你為我們做的犯險殺頭的事難道少了?再說,就算不為你,單為那孩子,我們也該出手,我生平最見不得這種淩虐孩童的事!”
郭仲子叫道:“對!”
韓嬉笑道:“這事大家都有份兒,誰都別想躲。不過,就這樣莽莽撞撞衝進去,非但救不了驩兒,自己的性命也要白白送掉。這事得好好安排一下。”
朱安世見三人如此慷慨,心頭滾熱:“朱安世能有你們幾位朋友,此生大幸,死而無憾。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推辭。現在驩兒命在旦夕,事情緊急,拖延不得。嬉娘說得對,不能莽撞亂闖,這事我已大致想好,現在既然有了幫手,就分派一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