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到兩天前。
貨船平穩靠在港口岸邊,在一眾船員惴惴不安的目光中,陳友諒自行囊中取出一隻鼓鼓囊囊的布口袋向著為首一人拋去。
那布口袋分量十足,為首的船員用有些哆嗦的手將其打開。
然而想象中銀光燦燦,口袋裏裝滿銀錠的場麵卻並未出現。
因為那口袋之中,塞得僅是七八塊隨處可見的卵石。
“噓……”
迎著那一眾船員錯愕無比的眼神,陳友諒將一根手指豎在了唇邊。
他雙眸之中隱隱閃現冰寒殺機,這種目光,那一眾船員曾經見過一次。
在陳友諒出手殺掉船老大之時,他們見過一次!
“謝,謝謝東家打賞……!”
接過布口袋的船員牙齒不住打戰,他強行擠出笑來對著陳友諒拱了拱手,直至目送他與謝遜二人走遠,這才略微鬆了口氣。
然而此時此刻,他額前已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謝前輩,那天下盟位於中原正中心,李家坐定此地,自認這天下再無第二個勢力能與天下盟抗衡,咱們此行,是直接殺上那天下盟去嗎?”
行程之中,陳友諒與謝遜如此交流。
可他預想到的對話並未出現,因為手握屠龍寶刀的謝遜並未急於前往天下盟去為張無忌複仇。
恰恰相反,當雙腳踏上這中原大地後,謝遜卻反倒像是已擺脫了初聞張翠山夫婦與張無忌死訊時的憤慨與悲傷。
現在的謝遜,出人意料的冷靜。
“為何這一路上,你言語之間都在設法激我心頭怒氣?”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謝遜雖然雙目不能視物,但陳友諒依舊能感覺那空洞的眼眸內充斥著冰冷寒芒,似乎自己隻要稍有不慎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語,便會被眼前這頭老獅子一刀砍翻。
“前……前輩誤會了……”
“陳友諒隻是記掛我那無忌兄弟……因此每當想起,都會對天下盟恨意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