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過頭,淤積著**的視線變得模糊曖昧,像湖底的魚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麵窺探湖岸。即便如此,門口那道人影依舊熟悉得可恨,信息輸入數據庫自動排列篩選出結果,一股酸澀又從眼角浮起,煽動著更多**凝結,你覺得今天這具身體很不對勁,難道在這段時間裏產生了什麽故障?出於理性思考,你決定先退出去修理。
門口的人走過來,在你逃開之前輕輕按住你的肩,手指劃過你的眼睫,眼角的**成串落下,你聽到喉間破繭而出的模糊氣音。對方的手掌落在你的背部,輕柔又克製地安撫,好像你是一隻布滿裂痕的玻璃器皿。
半晌,你在逐漸清晰的視野中看到許久不見的蘭登。他的樣子和離開首都時略顯不同,頭發短了些,衣著接近某種軍官製服,型製簡約的藍白外套半披在肩上,胸口佩戴著雙星纏繞的白銀勳章,襯衫袖口往上折,眼底的淺海被陽光照得發暖。你覺得他像卸去枷鎖重歸森林的動物,天生的野性沉澱在骨髓裏,如今從每一根線條裏舒展流露,總之精神狀態比在你身邊時要好一些。
你想推開他,他小心地攬住你,手指反複從你眼角擦拭過,聲音輕柔得像一句歎息:“您別哭了好不好?”
“哭”?你有點迷惑地思考著這個陌生的詞。蘭登輕輕抬起你的下頷,讓你的目光同他交軌,你在他的眼底看見自己的模樣,那看上去……很古怪?眼睛濕漉漉的,眼睫濕成淋過雨的鴿翅,眼角和鼻尖泛著不自然的紅暈。你即刻確定是真的出故障了,手指按在他胳膊上,酸澀的聲帶擠出黏糊糊幾個字:“請讓我離開。”
蘭登沒有鬆開手,隻是專注地望著你:“我以為您不會來了。”
“這應該是我的想法,”你總覺得調動舌頭要比平常費勁一些,“你為什麽還敢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