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山見因為郝文貪戀女色,害得自己的別院招了鬼,心下十分不滿,但是見郝文魂不守舍的,也不好多說什麽。命跟隨郝文的四個小廝收拾行李,打算送郝文回去。兩表兄弟坐在堂屋相顧無言。
突然王二進來通報,說外麵有個女子求見。郝文一聽“女子”二字,頓時失色,小眼猛眨,尖叫道:“她……她尋我來了!”一頭紮進桌子底下,瑟瑟發抖。
許懷山喝道:“怕什麽?鬼有大白天出來的嗎?”又問王二:“什麽樣的女子?”
王二回道:“二十歲左右,帶著兩個小童子,說是聞香榭的老板娘。”
許懷山本來懷疑是婉娘做了什麽手腳,原本打算今天去聞香榭問下情況的,郝文這事一鬧便忘了,聽說婉娘來了,急忙道:“快有請!”伸手把郝文從桌子底下揪出來,按在椅子上。
王二帶著婉娘急匆匆走了進來。一見許懷山,婉娘便焦急道:“許大公子,我到處找你呢!”
在許懷山的印象中,婉娘從來都是笑容滿麵、從容不迫的,能讓婉娘如此著急的,一定是有什麽不尋常的事。許懷山站起來,道:“婉娘這一大早的,有什麽事?”
婉娘看了一眼畏縮在椅子上的郝文,遲疑道:“許公子,要不我們到其他地方說去?”
許懷山道:“但說無妨。”
婉娘拿出一封書信來,遞給許懷山,道:“您先看看這封信吧,還有這個。”又遞過來一塊鴻通櫃坊的一千兩飛錢銀牌。
信裏隻有寥寥數字,上寫:“請將此銀牌兌換後交龔海義塾。”落款寫的卻是“郝文”。
許懷山奇道:“婉娘從哪裏得來的?”
婉娘道:“今天一大早在我家大門裏發現的。關鍵是……”婉娘朝四周看了看,驚恐道:“我不是對這個事情有疑惑,郝公子捐助學塾,原是大善。隻是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女子,說她原是義塾門前的大槐樹,幾十年來接受龔家父女灌溉之恩,並聽龔海講《五經正義》,漸通世情,幻化成女形,同郝文公子纏綿了多日,這銀子是郝公子贈與她資助義塾用的,讓我轉交龔老先生。然後突然變成一具骷髏,惡狠狠道,如果我膽敢私吞,她一定取了我的性命。我吃了一驚,就嚇醒了,本來以為是做了噩夢,哪知早上起床,我的小童就發現,不知誰丟了這封信和銀牌在大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