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洛陽城,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公蠣漫無目的地走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畢岸的蹤影,不由泄氣,不知不覺來到暗香館,頓時又起了色心,誰料未進門便被龜奴攔住,說暗香館如今改了規矩,入門先交五十兩的定錢。可憐公蠣全身上下隻有十幾兩,不由又羞又怒,裝模作樣對暗香館的姑娘點評了一番,表示不滿意,十分瀟灑地昂首而去。
十幾兩銀子,隻夠去找那些低級的暗娼妓院了。公蠣來到北市,偷偷瞄了幾家,實在看不上那些滿身嗆鼻香味,花枝招展、舉止輕浮的拉客女子,十分喪氣地來到了附近的酒肆。
臨近傍晚,天色漸暗,上午的羊肉早消化了個幹幹淨淨。公蠣一仰臉看到望潮酒家,打簾走了進去。他家有幾樣精致的小菜甚是可口,公蠣每月都會來一兩次。今日口袋有錢,叫小二的聲音都比他日大了些:“小二!照老樣子四個冷盤,再來壺溫酒!”
小二名叫石頭,是個憨厚小夥,快步過來,躬身笑道:“好,公子稍等,這就來。”
酒菜很快上來,公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小啜,一邊借機觀賞過往的女客,倒也愜意。隻是很快隔壁桌上便來了兩位錦衣華服的客人,一個眉目還算清秀的青年,一個風流倜儻的青胡茬中年男子,聊天的聲音一個勁兒地往他耳朵裏鑽。特別是青胡茬,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重的檀香,連飯菜的味道都壓過了。
兩人點了酒菜,靠近公蠣的清瘦男子道:“我以後,可全指望哥哥了!”他穿了一件翠綠的暗紋袍衫,臉上的胡須刮得錚亮,頭發一絲不亂,像一顆光潔的琉璃珠。
青胡茬仗義道:“放心,你以後有什麽事兒,隻管來找我。”
琉璃珠笑得像朵花兒似的,怎麽看怎麽別扭。青胡茬道:“你最近有何打算?”
琉璃珠咬著手帕子,吃吃笑道:“我最近找到了一個好門路。哥哥要不要一起做?”若不是他滿臉的青胡子茬,真會被人誤認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