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問詢異常簡單。幾個身有殘疾的孩子雖然恢複了神智,但對這些天魔窟一般的生活並無多少記憶,隻有小平和一個大些的男孩偶爾會癔症一般念叨“一個臉上有疤的大壞蛋”,卻隻有隻言片語,難以從中發現更多的線索。小武倒是身心健康,乖乖地問什麽答什麽,但對於“三爺”到底是吳三還是巫琇,他根本沒有概念。
官府已經貼了通告,能夠找到父母親友的,便通知來領人;說不清的或者本身就是在外地被拐騙來洛陽的,隻有先送去福安堂安置。至於小武,他證實假扮吳三的巫琇曾經給他一些骨頭用來燒飯,不過是不是人骨他並不能辨認。作證之後,因他無父無母,又不願到福安堂去,隻好教育了一番,便放了他重回北市一帶混去。
阿隼根據畢岸提供的線索,幾乎將院子拆了,將泥土細細地篩了一遍,果然發現了更多未燃盡的細碎骨頭,並在一處荊棘下發現了吳三的身份文碟。雖然說不能完全證實是吳三的屍骨,但如此無頭公案,隻好作罷。
畢岸說話算話,不僅未向官府告發公蠣撞斃巫琇一事,反倒因為他三次夜闖大雜院,救了那些孩子,替他申請了百兩賞銀。
自從拿到賞銀後,公蠣幾乎每天去暗香館一趟點那裏的頭牌離痕姑娘一見,本以為有了百兩賞銀墊底,暗香館自然該對他殷勤備至,誰知龜奴不是說離痕姑娘出去遊玩,不在洛陽城中,便說她已經約見了其他公子,近半月行期已滿,難以安排,也不知是真是假。公蠣又不是能一擲千金的富豪,鬱悶之時更要滿足口舌之欲,結果銀子花的如流水一般,沒幾天便花了個精光。
其實也不見得公蠣對離痕有多愛慕,正如公蠣對容貌的偏執,見離痕姑娘,不過是心底一個固執的認定,隻是為了增添一些吹噓的資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