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清露冷,八極迥無塵。
飛螢光散影,過雁字排雲。
滿城的花燈映的建安京儼然成了一座不夜城,四處的戲坊台上傳來歌姬咿咿呀呀的清唱,胡琴與琵琶呼應成趣,不知擾亂多少窮寒的才子與貌美的佳人。
紅了眼,卻也濕了窗。
六扇門的捕快匆匆趕到西市琴台坊深院,地上除了奄奄一息的趙奴全是死屍,在院落中前前後後搜了一遍已無突厥人的蹤跡,顯然已經遁逃。
推開院落堂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縱使見慣了死屍的六扇門捕快此時一個個也是怒不可遏。
滿地的死屍,全是豆蔻之年的女子,身上橫七豎八全是鈍刀開的血槽,屍體一個個幹癟,顯然是被什麽東西吸幹了血。
“帶回六扇門,記住,別讓他死了。”一個年長的捕快老安強忍著怒火低聲道。
眾捕快將昏迷的趙奴用鐵鉤穿了琵琶骨,徑直回了六扇門。
建安十三年八月十五,六扇門,內堂。
戌正。
六扇門一片冷寂,燈是早就點上了的,但無一絲光彩。
“你是說寒衣並非藥材而是蠱蟲?”唐意皺眉問道,他被薑婉怡喂了解毒丹,這時蠱毒已去了七八成,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弱。
薑婉怡擺弄著手中的長劍,故意不理唐意的問話。
神侯諸葛長青看了一眼二人開口說道:“現在事態緊急,二位應該摒棄之前的嫌隙,通力合作才是。”
唐意垂頭不語,薑婉怡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
諸葛長青撫額苦笑,他如何看不見薑婉怡眼神中的三分怒與七分怨。
二人之間定是有所旖旎。
唉,年輕就是好。
“寒衣,漠北深譚有蟲,懸於冰之下,謂於火泥之上,身負九幽之寒,成與陰司之衣,得之可封六脈,壓七魄,吊命之物,名曰寒衣。”薑婉怡收劍入鞘,直勾勾的看著唐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