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狂藥被抓起逃向地麵時,回頭望了一眼,隻見那個人墜落後,炸出一堆血水,一股刺鼻的酒氣波散而開。這味道和泥壘的酒屍差不多,軀體肥大,砸到地麵後就裂出幾條黑蛇來。那些黑蛇被震死了大部分,隻有一條稍微粗一點的沒死,並與白蛇緊緊地纏繞著,似是想狡死對方。
李狂藥邊跑邊仰頭,想看看穹頂上怎麽會有死屍,莫非頭頂上也有酒氣撲鼻的壇子?起初,他們隔著白氣,看得不清楚,等跑出石坑了才發現穹頂上麵有許多植物的根須。那些根須魚網一樣,一張結住一張,網了許多泥石、酒壇、屍體。李狂藥瞠目結舌地望了幾眼,心想黃牧笛是怎麽把東西掛上去的,幾十年前植物根須肯定還沒這麽發達,再說也爬不上去,總不會那個苗女長了翅膀吧。
石坑裏的階梯不算長,可王歐陽的身體處於最虛弱的時候,爬回地麵幾近要了他的老命。李狂藥一出地麵就背起師傅,想要找地方暫避。還沒走遠,李狂藥就在黑暗中聽到乒乓聲,許多壇子、石頭都砸入石坑裏。若非王歐陽急著逃開,他們有鐵頭功也頂不住。再回頭望一眼,一條白影隱約地閃過,然後就不見蹤影了。
李狂藥急促地喘著氣,琢磨著繼續朝裏走,這麽長時間了,萬長青還沒退回來,估計那邊的路是安全的。王歐陽一陣驚動,耗掉了最後的力氣,已無力再指點,隻得任新徒弟背著他亂跑。其實,王歐陽並不能未卜先知,剛才他急著逃走,那是算到夜晚月逢大破,仰頭之時注意到了穹頂上的古怪。
踏白古城震動不斷,再堅硬的山體也會裂開,上頭的酒壇與屍體很可能是深埋在地下的。經過數十年的震動後,地下的泥石多年來不斷地掉落,因此石坑下才會有這麽多亂石。月破時,植物根須、酒屍、蛇都在蠕動,會有更多的東西掉下來,王歐陽一見屍體掉下來了,便算準還會有更多的東西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