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舒褐,涼夜寂蛩鳴綴。
葉字紅箋新拭頁,已非縈粉蝶。
竹影流光舒闊,荇藻魚紋潛鱖,讀到情深燈漸滅,一身都是月。
——魏晉 南逸
自從嫁給司馬睿以後,紫歸深居簡出。司馬睿但凡一進她的房間,紫歸就驚聲尖叫,嚇得司馬睿如受驚的小鹿,連滾帶爬地跌出房門,連講話的機會都沒有。
司馬睿倒也是一個癡情種,他每日寫一封情書塞到紫歸房門的門縫裏,日日不斷。
紫歸打開一看,每封都是一首司馬睿挖空心思,寫給她的蹩腳情詩,若是哪天實在憋不出來,也會找兩首大詩人、大情聖曹植的詩,抄了贈與她。
紫歸每日讀著這些蹩腳,又有些好笑的情詩,倒日日成了一種固定的消遣,也是唯一的消遣。自從司馬睿入主太極宮,紫歸也隨之搬到了太極宮裏後麵的太掖殿居住。
朝堂新立,諸多煩事俗物纏得司馬睿脫不開身,好幾日沒有收到紅箋,紫歸忽而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日子過得仿佛缺失了一塊。太掖殿前的一池太掖水畔也成了如今打發無聊時光的去處。
紫歸由兩個宮女隨侍伺候著在太掖池邊無聊地閑逛著。一宮人前來稟報說是紫歸的哥哥求見。
“哥哥?那個哥哥?”紫歸細問道。
“大司空王導。”宮人如實做答。
紫歸心想若是王敦,她是絕不會見的……導哥前來,若不是有什麽大事,他是絕不會來找我的……
紫歸宣見。
王導在宮人的引領下,來到太掖池畔,見到紫歸行跪拜之禮。
紫歸上前將王導攙起道,“自家哥哥,無須行此大禮。”
王導站起身來,細細看了看眼前這個已身為貴妃的紫歸,才幾日沒見,感覺已然換了另外一個人,沒有了明媚的笑顏,而是換了一張因久不見陽光,蒼白清冷的臉頰;不再是印象中那個親切可人的活潑小女孩,高高盤起的發髻,生生把距離感拉得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