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休息室裏,唐元清確實想了很多:包括曾經他對柴之雅這個人的認識,還有似乎是在昨天,但實際上已經過去很久的過往;但是更多的,他還是在思考自己把鄢一鳴等人繼續留在這裏是否還是太自私了。唐元清當然知道非自然現象研究所沒有權限強製讓鄢一鳴他們離開青銅鎮,但是自己完全有義務把這些名義上是普通群眾的友人安置在離案件更遠、不會被波及到的地方——總而言之,唐元清自己還是猶豫了,他沒有把握在明麵上和醞釀了二十年陰謀的秋元新臣對弈。比起未知,他認為自己在保證鄢一鳴等人安全的基礎上暗中對抗秋元新臣或許更加保險。就是這樣——也許。
阮成從審訊室裏出來了,唐元清抬起頭,兩人都有些疲憊了。“柴之雅都說了什麽?”唐元清擠出一個笑意,“我想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麽好隱瞞了吧?”
“不。”阮成搖搖頭,眉頭緊鎖,“唐先生,雖然不論如何我需要感激您,您讓柴之雅承認了殺害黃夢如等三個人的罪狀,但是······她怎麽樣也不肯說真正的犯罪動機。”
“真正的犯罪動機?”唐元清皺起眉頭,“這話怎麽說?”
“唐先生,柴之雅說她就是這種看不慣這些在網絡上說話不經過大腦,發言不負責任的人,她就是想看見這些人被打臉的樣子,要讓這些人以他們在網上所說過最惡毒的方式死去。”阮成似乎是在複述柴之雅的話,但是看上去他的內心是在抵製這樣的說辭,所以顯得有些猶豫。
“阮警長,你不要被她騙了。”唐元清打斷了阮成,“你要知道我們逮捕她的時候,她是想以注射的方式殺害金鑫,這可跟金鑫說過什麽做過什麽沒有一點關係!這完全就是她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殺人罷了。之前幾起案子是因為我們還沒有盯上她所以她有時間準備那些所謂的儀式感而已。所以到頭來,她根本不是為了儀式感而殺人,而是為了殺人而刻意製造一種儀式感!或者簡單點說,她是先尋找下手目標然後再刻意找一個讓自己下手沒有顧慮的動機!”唐元清站起來,低著頭想了半會,繼續說道,“阮警長,你覺得以柴之雅一個著名藝術家的身份,有必要和這些網絡上的人過不去嗎?何況這些人所說的話和她本人沒有一點關係,她為什麽偏偏在自己功成名就的時候對這些人有這麽深的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