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寒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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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查,向哥本哈根市政廳匿名舉報的信件出人意料地多。市政廳的工作人員按要求送來符合條件的案子,桌子上摞起了一座座小山。看著文件越摞越高,赫斯有點兒擔心這是不是個明智的決定。但既然尼蘭德不同意再次詢問羅莎•哈通,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麽別的可做,隻能先選個方向開始調查。比起看紙質文件,圖琳更喜歡去開放式辦公室,在她的宏碁筆記本上看電子版卷宗。赫斯待在會議室裏,坐下來一頁頁地翻著文件,有些文件剛剛打印出來,紙還是熱的。

赫斯的調查方法很簡單,他打開每一個案子的文件,快速瀏覽一遍匿名信的內容,如果信看起來和謀殺案沒什麽關係,就塞到左邊那一堆;要是看起來有關係,或是裏邊的內容一會兒還要再著重看一眼,就放到右邊那堆。

但赫斯很快就發現這種粗略的分類法,實行起來比他想象中要難。所有的文件都對被舉報的母親表現出相似的憤怒,舉報人通常都是在怒火中燒時寫的信,和前兩個受害人的舉報信如出一轍。有些舉報人的身份在字裏行間明顯地暴露了出來,女人的前夫、孩子的姑姑或是奶奶,他們都覺得有必要寄封匿名信,去數落孩子媽媽的過失。但他也不敢肯定,於是他右邊的文件堆越摞越高。信件的內容足夠駭人聽聞,那些孩子就生活在信中描寫的人間煉獄中—他們可能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因為他看的這些文件裏的指控都被駁回了,少兒服務中心得一件件地調查這些指控。雖然舉報信很多,但亨寧•洛布仍然難辭其咎。不過赫斯能理解這位社會工作者為什麽說話那麽憤世嫉俗了,畢竟這些舉報信的動機通常都不是從孩子自身的利益出發的。

赫斯看了過去六個月裏四十多份要求政府介入的匿名舉報,他對此十分厭倦。這比他之前想象的要費時得多,來回翻閱比較原來那兩封信,讓這項工作耗時更久,他已經花了快兩個小時。更糟糕的是,從理論上講,這些信有可能都出自凶手之手,但他還沒發現哪封信也用了“自私的婊子”或是“應該多了解了解孩子”這類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