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隊長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夾,將剛讀過的那封信塞進了文件夾裏,又從裏麵抽出一張已經泛黃的信紙。
“外麵總說我們警察辦案無能,這麽多年了那起午夜紅裙案還是破不了。其實你也知道,以前雖然很多案子的作案手法十分拙劣,但當年的刑偵技術有限,線索都要靠走訪來收集,不像現在這樣到處都是攝像頭,而且那會兒各行政係統還沒聯網,實名製也沒實行,一旦找不到目擊證人,那就很可能會變成懸案。
“有關午夜紅裙案的所有線索我一直都放在抽屜裏麵,時常拿出來看一眼,想一想有沒有什麽疏漏的地方,輿論隻看重結果,並不在乎我們到底有沒有在努力追查。”黃隊長將那張信紙遞給石予白後說道。
石予白接過信紙點了點頭,黃隊長說的道理他深有體會。對社會事件進行思考需要冷靜客觀,但輿論會煽動情緒,被極端的情緒裹挾的人們喪失了冷靜和客觀,而這些不冷靜的人會製造更洶湧的浪潮,將輿論推得更高。午夜紅裙案中,警方和劉曉莉都是被輿論吞噬的受害者。
“信是十一年前李莉寫給劉曉莉的,附在裝生日禮物的盒子裏。”黃隊長說明道。
石予白小心翼翼地將對折的信紙展開,讀了起來。
曉莉,生日快樂!我送的裙子你喜歡嗎?你中意紅色,我逛了好久才找到這條裙子,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我一直有些話想和你說,但麵對麵的時候又羞於啟齒,所以幹脆寫了封信,你不要笑我臉皮薄,也別笑我用這麽古老的溝通方式。
我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一開始並不喜歡女人,認識你之前,我交過兩個半男朋友。
我出生在陝西銅川市管轄的一個貧窮的小山村裏,那個小山村的曆史上隻出過兩個大學生—我和比我小了三天的堂妹。我考上了西南石油大學的法律係,堂妹考上了黑龍江中醫藥大學護理學係。她的家裏因為湊不齊學費,沒有讓她去念,而我母親借遍了家裏的親戚,還賣了家裏一半的地送我去了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