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根本不用費心去找,因為普卡自會送上門來。這不,在通向農場最高處牧場的半道兒上,他們倆碰了頭。普卡變成半人形,與珍妮一起走在石階上,最終在一塊兩人都覺得舒適的岩石上落腳。
“我很開心你能來,”它說,“我還以為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呢。”
珍妮呼吸急促,但不是因為爬山所致,而是源於內心的恐懼。普卡在一條青石板上坐定後,她才靠在一塊幾步遠的礫石上。
“我聽說你想見我,”她說,“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見你嗎?”它反問,“我很懷念過去我們在一起上課、談天的日子,隻是想你了,僅此而已。”
“我覺得沒人會在乎我,全是虛情假意,”珍妮說,“尤其是在搞清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個世界後。你全都知道,是吧?”
普卡嚐試著麵帶同情,可看上去很蠢,因為它的臉是羊臉。天色已暗,但在普卡蓬蓬鬆鬆的白色毛發映襯下,珍妮看到它的麵容不成問題。
“人類傷透了你的心,他們太過分了,是吧,珍妮?”普卡關切道。
珍妮點點頭。
“這不奇怪,”它說,“因為你和他們本就不是,也永遠都不會是同根生。他們相互之間爾虞我詐,又對彼此失望至極。”
珍妮又點點頭:“他們真的是糟糕透頂。”
“也不要講得這麽極端,”普卡說,“隻能說他們是這個世間亙古未有的生物。”
它的眼神散發出一種飄忽迷離。“哎,在那些一去不複返的日子裏,這裏也曾風景如畫,可惜你再也見不到了。廣袤的森林,清新的空氣,沒有城市,沒有汽車,沒有飛機,更沒有汙泥濁水。”
“那個時候一定很美好。”珍妮說。
“是的,”普卡說,“在所有的世界中,這個世界最為宏偉壯觀,也是我們的得意之作,我們的最愛。可你瞧瞧現在,這裏已經千瘡百孔、混亂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