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大，大到讓她有幾分空曠的感覺，像是風穿堂過境也需要很久的樣子。裏麵的人一直很安靜，就算多了一個她，他也沒有要打算出聲的意思。
勉強壓下心中的複雜，舒瀲彎下腰，朗聲道，“見過段教主。”她不敢用舒瀲這個名字，心底卻藏了些忐忑和僥幸，期待著裏麵的人有一瞬間的驚愕，然後喊出自己這個名字，阿瀲，阿瀲……
隻是心裏的不安忐忑和期待卻被下一刻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徹底打破。
“是舒大夫嗎？”那個聲音含著倦意淡淡問道，一陣衣料的沙沙響，似乎是他從榻上翻身站起的樣子。
舒瀲呆在當場，腦中全沒了想法，一直垂著眼盯著地麵，直到眼裏出現一雙做工精致的錦靴，她才回過神，怔怔的抬頭。
那張臉還是當初的清俊，隻是此刻的他長發披肩，青袍加身，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嚴和狂狷又有幾許曆盡萬事的滄桑，她看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睛裏是平淡的疏離，根本未帶絲毫的感情。她從聽到這個聲音時的狂喜到這刻的心灰，也隻有瞬息的功夫。
那種看著陌生人的眼神……讓她的心像是被無形的手揪住了般難受。
顯然看出她臉色不對，段青衣微微皺起了眉，好看的眼眯成狹長的線，然而很快又舒展開來，他嘴角甚至露出一個笑來，“聽說舒大夫醫術無雙，尤其是針灸之術天下無雙。”他微微笑著，指著自己的腦袋，姣好的唇形中依稀吐出幾個字來，“本座這裏有時總會無緣無故的疼，舒大夫是這方麵的能手，不知可否為本座……”
還未說完的話卻被舒瀲猶豫著打斷，那聲音帶著緊張帶著幾分僥幸，那樣發著顫問道，“教主是……傷到了腦袋？”
段青衣微微歪了下腦袋，淡淡笑道，“據說他們找到本座時，本座正在樹枝上掛著，頭上全是血……教中大夫的意思是，很可能是撞到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