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瀲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些,她神經質的摳著自己掌心,明明心裏慌亂的很,卻還要像一個盡職的大夫那樣問清楚他的症狀,然而脫口而出的,卻是另外的,“敢問教主所謂的有些事,具體指的是哪些?”她這樣像是質問般的言語立刻讓她驚覺不對,想要掩飾也知道是徒勞,索性便這樣定定的看住了他。
她這樣問的直接,段青衣並沒有什麽不悅的表示,隻是微微皺了眉,口氣帶點不解,“這個……與本座的病情,無關吧?”
舒瀲的笑容十分勉強,“有因才有果,或許……會很有關聯。”
世傳天啟教的教主待人寬厚卻又深不可測,往往談笑間被他賣了都不曾知道,可如今站在段青衣麵前,她卻分明覺得,他隻是沐寒而已,褪去了卑微木訥的晦澀,披上天啟教教主那高貴的外衣,他還是他,正如風霽月當初扳著她的肩膀說的話:沐寒是段青衣,段青衣……就是沐寒。
段青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視線有所感應前又移開了眼,他想了片刻,然後若有深意的笑了,“舒大夫真有意思。”
舒瀲一怔,心不可抑製的跳了起來,“哦?”她微微挑長了尾音,目光熾烈的看著他,“段教主真是高看了舒某。”
“坐!”段青衣倒是沒有深入下去,隻是錯開身,先自坐下。
一開始的心慌意亂在這刻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控製,眼前這個人他想了多時,雖然很想扒著他的身子說很多話,可明顯現在不是時候,她落落大方的入座,盯著那人沉靜的側臉,不禁心一動,“可否容舒某為教主把脈?”
段青衣聞言側過半邊身子來,一手托著腮怔怔的看她,看著看著,那嘴角便微微翹上去了一個弧度,看的舒瀲心癢了起來,他伸出手放在舒瀲跟前,示意她可以開始。
期間一縷額發垂落下來,他輕輕的吹了吹,眼神閃過一絲恍惚,複又變得清明,淡淡道,“聽教中長老的意思,仿佛是本座有事外出,據說要往乾州一行,起先還能和教裏保持聯係,後來不知怎的就沒了消息,長老們才著了急,之後便是在徽州的一處斷崖下尋到的本座。”他頓了頓,挑起的眉眼裏有瞬間的陰鶩,“若是讓本座知道是誰害的本座如此,定要傾盡畢生之力,讓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