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青泛金、煦陽高照。
含元殿前,雙闕龍相對,千官雁一行。
文武百官朝參結束,從左右龍尾階魚貫而出,或是回到宮城衙署上值,或是從望仙門出去,散入皇城諸坊的公廨。
與此同時,望北侯府也已經在小中官的催促下動身,駕著馬車穿過丹鳳街來到大明宮前。
馬車中,隴世安、徐蘭芝陰沉著臉色,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麽,他們身邊的隴元鎮倒是沒那麽拘束,甚至躺在轎座上翹腳晃**,眯起眼睛開始補覺。
徐蘭芝用胳膊戳了戳丈夫的臂彎,哼哼幾句擠眉弄眼看向隴世安,知妻莫若夫,老匹夫捋著花白胡子,問向這頑劣庶子:
“靖安啊,你這幾日沒惹禍吧?”
“惹禍?阿爺,你指的是什麽?”
隴元鎮幽幽睜眼,伸了個懶腰,滿臉懵茓看向這個老匹夫。
隴世安繼續暗示:“比如在外麵說了什麽違逆妄議的話,或者有做了什麽詩,又或者得罪了權貴。”
隴元鎮捂著肚子,一幅不在乎的臉色:
“那沒有,最近囊中空空,得再積攢幾天再發新篇,阿爺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會以為聖人是因為我做了什麽事,才要召見我們家吧。”
隴世安瞪大眼睛:“嗯,難道不是嗎?”
老匹夫探著身子,壓低語氣解釋道:
“你阿爺我活了快五十歲了,隻見了聖人一次,那就是你大伯阿翁陣亡的撫恤宴上,他親自把望北侯府的封爵賜給隴家,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怎得現在不吭不響的就要召見我,莫不是你又做了什麽混賬事,聖人怪罪下來了。”
隴元鎮翻了個身坐起身子:
“阿爺你怎麽不說自己,你的那些衙官可說你貪了幾十兩關津銀,要不是你貪圖這等蠅頭小利,你何至於被那些賊人栽贓誣陷。”
“依我看,就是你當初的事情還沒結束,聖人召你進宮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