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處一看,整座園子幾乎將安鄉塬東北側完全占滿。
在近千畝地的邊界上夯土為牆、刷以白灰,還在牆外廣種柳槐桃樹,東安西北各出單簷門樓,“上賜惠澤園”的藍漆匾額高高掛起、肅穆又清冷。
一到春日、樹木茂盛,那惠澤園好似圍著綠帷堤岸,雖是墳園卻並不顯荒涼詭異,反而如園林般清雅。
童管家駕著馬車走入惠澤園,園中以一道中門將墳園和公廨一分為二,中門前即是正堂官衙和左右偏堂、遊廊廡房。
“來者可是來葬屍?”
見院子裏有馬車停下,青袍小吏一溜小跑來到近前,待看清隴元鎮手裏出示的腰牌,趕忙叉手躬身:“原來是上使到了,若有需要盡可吩咐下官。”
隴元鎮雖不是正式不良衛,官員的袍衫還是認得,這綠袍怎麽說也上不得七品,品級雖低卻是惠澤園的正式主事。
芝麻小官都是官,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十幾個吏卒辦事,官員再小也要臉麵,他趕緊叉手回禮:“來安葬一個朋友,這是公憑文書。”
“上使暫候,待我核驗完,再來給您辦安葬諸事。”
不良衛來訪,惠澤園主事區區八品官自不敢怠慢,慌忙進了正堂將公文收下,待核驗完畢,拿著蓋好印章的一半公憑雙手奉上。
有了此公憑,入園葬屍、領取墓地暢通無阻,隴元鎮的馬車被兩個吏卒引入園中,來到某個高坡。
這裏早有挖好的八尺墓穴,幾塊空白石碑堆放一旁,墓穴挖得時間已經長了,周圍長滿了淩亂雜草。
“大人,您可以挑一個墓穴,或者隨便選也成,都葬到這個地方了,肯定也不在乎風水了。”
吏卒說話的功夫,幫著童管家將棺材卸進墓穴,兩人又搬過石碑,這才叉手告退。
一來二去,空****的諸多墓穴旁,隻剩下隴家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