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鳴竹鎮二十三萬畝的土地麵積裏,像吳益聰家這樣的民房不計其數,泥牆黑瓦,順著兩條主要道路一字排開,連成一片再普通不過的村落景象。
村子裏一切都顯得那麽緩慢,水牛在田壟悠閑地吃著野草,老人在村口地堂小心翼翼地將煙絲卷進白紙裏麵。
這裏的日出日落仿佛都需要經曆二十五個小時一般,孟思嘉覺得自己的思緒也跟著慢了下來。
不過,就像犁具會在水牛身上留下勒痕,陽光會在老人身上留下曬斑一樣,凡是發生了的事情,必然都會留下痕跡的。
孟思嘉這樣想著,開始回顧自己從進入這棟房子看到的一切事物。
這是一棟兩層的祖屋,年代相當久遠了,灰土的牆麵斑駁不堪,有的地方甚至都龜裂了。
她一踏進房子,就感受到了一種衰頹的氣息,像院子角落幹枯的花葉一樣,沒有來得及在多事之秋徹底腐敗消散,而是苟活到了冬天,任麵黃肌瘦的軀體被風霜不斷地淩遲。
朱石泉向她解釋,吳祖義在隔壁省——也就是粵東省上班,便在公司附近買了套房子,一家四口平時就住在粵東省,這眼看著快過年了,吳祖義才拖家帶口地回老家這邊住兩天,所以房子也算是荒廢了一年,任趙鳳琴和李秀芬再善於打理,這兩天的時間也不可能讓這棟房子頹唐的狀態有太大的改變。
整棟房子的主體呈現一個“L”形,一樓的長邊劃分為三個房間,呈對稱分布,中間是一個廳堂,兩邊是臥室。
拐角是樓梯間,短邊第一間是廁所,第二間是用來儲存糧食和雜貨的房間。
村子裏的房子自然是上下結構一致,對應起來,二樓長邊是三間客房,拐角是樓梯間,短邊第一間是雜物房,第二間便是吳益聰昨晚休息的地方。
而昨晚吳祖義跟妻子睡在廳堂左側的臥室,趙鳳琴睡在廳堂右側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