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庫西堡的領主大廳中,安德烈·德·庫西男爵愁雲慘淡地坐在長桌的首席,心不在焉地用手中的木勺撥弄著麵前碗裏的煮豌豆,坐在他旁邊的是他的兒子和管家。
“加上籌集贖金借的370金幣,我們現在的負債是420金幣……”管家翻著賬本,一五一十地向他的領主匯報著。
庫西男爵六年前跟隨豪氣幹雲的法蘭西國王路易九世,乘船駛向地中海的彼岸,遠征埃及的異教徒。誰也未曾想到在那裏迎接他們的,是瘟疫、慘敗的戰爭和四年多的牢獄之災。在獻上了大量的贖金後,埃及人才終於釋放了他們。
在踏上法蘭西的土地後,他便辭別國王,帶著一身傷病趕回自己的家。離家多年,就算是卑賤的農夫也會急著回去看看自家的雞還剩幾隻,何況他擁有三千畝的土地、兩座礦洞和一座城堡。
“我要破產了?”庫西男爵眉頭緊皺,他的晚餐隻有幹癟的豌豆和隔了不知道幾夜已變得幹硬的雞肉。他不滿的瞟了自己的兒子阿貝特一眼,而後者正一臉悠然自得地斜靠在椅背上。
回到故土這兩天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搞大了好幾個村婦和女仆肚子的事情。當然男爵的怒氣並不是為了兒子敗壞的私生活,而是因為他不得不用自己腰包裏的銀幣去賠償那些女人的父母或是丈夫。
“我親愛的父親,我覺得這件事一點也不成問題。”阿貝特臉上掛著浪**公子慣有的笑容,手裏把玩著一盞銀酒杯。
“哦?”庫西男爵麵容緩和了一些,習慣性地揉著自己的膝蓋說,“你倒是說說看,我要怎麽才能償還這些債務?”在埃及的水牢中,他患上了風濕病,而法蘭西陰寒的冬天讓他的腿更加痛苦不堪,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無力再去思考如何統治他的領地。
“很簡單,您的贖金是向猶太人借的。”阿貝特盯著他父親的臉,好像一個教師在循循善誘自己的學生一樣,“這也是我當初一再堅持的,為此我還和那幫宮廷教士有過幾次小小的爭執。不過他們現在終於能夠看清,這件事對您的名譽絲毫沒有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