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抽象的人,我暫時不清楚象征著什麽。
老楊畫完後,將畫卷起來。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拍了幾張照。
“楊叔,你這畫的什麽?”我隨口問了句。
老楊愣了下,臉上浮現出茫然,“對啊,我畫的什麽?”
他將第一幅畫展開,看了半天才道:“狼,我畫的是狼。”
我恍然,原來那不是狗,是狼。
“那個人呢?”我又問。
老楊沒有回答,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顧自地嘟嘟囔囔著含混的話語。
仿佛自閉症患者。
我微微搖頭,老楊的老年癡呆越來越嚴重了。
“楊叔,還記得我嗎?”
果不其然,老楊一臉茫然。
“我小周啊,上次來過的。”我用哄小孩子的語氣道,“怡怡托我來看看您。”
“怡怡、怡怡……”老楊默念了幾遍,竟想起來了,“怡怡過得好嗎?”
“好著呢,每天有吃有喝,就是不能去外麵逛街。”我猶豫了下,還是沒告訴老楊真相,委婉說出王怡的現狀。
老楊怕是早忘了他兒子楊明已死,估摸著還以為楊明小兩口都好好的。
我原以為老楊還會打聽下楊明的情況,正琢磨著怎麽糊弄過去,沒想到老楊隻是說了幾個“好”字,就拿出一張空白畫紙,繼續開始作畫。
看來老楊與兒子楊明的關係,不是一般的糟。
楊明死前想給老楊留一筆錢,估計也是良心發現吧。
老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繼續作畫。
我看了一陣,發現老楊畫的第三幅畫,竟是與第一幅一樣的。
細節上自然不同,但背景色和那隻狼一模一樣。
我先是有些詫異,旋即恍然,老楊這是犯病了,忘了他已經畫過這幅畫了。
我將禮盒放在畫板一側,沒再打擾老楊,而是去找護工詢問情況。
“老楊,他也是個苦命呐。”護工歎了口氣,“知道他兒子死的那天,老楊又哭又笑的,像是瘋了,第二天又什麽都不記得,像個沒事人似的吃了好幾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