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南北世家都送來了不菲的賀禮。
這是在告訴韓殿臣,他們正式接納了韓殿臣的存在,允許他成為權力遊戲中的一名執棋者。
這時候,韓殿臣才明白了趙卷爾的苦心,如果今天自己不是娶得司馬福臨,而是娶得崔鶯或者趙卷爾,那麽肯定是不會得到所有人認可的,隻有最高貴最中立的皇家,才是他這個最卑賤的貧窮小子的唯一選擇。
現在,最高貴的皇家公主,就坐在他韓殿臣的臥榻上,悄無聲息地等待著他掀開紅蓋頭。
“韓殿臣,為什麽不掀開蓋頭呢?”
司馬福臨的聲音有些嘶啞,看來是有哭過很久。
韓殿臣坐在小圓桌旁,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已經乏了的茶,良久,方才回答道:“我不知道該不該掀開,掀開以後又該怎麽麵對你。”
“我知道,你是喜歡王觀的。”
窗縫裏吹進來一縷清風,司馬福臨的大紅蓋頭隨風輕輕搖晃:“你不也是嗎,喜歡趙卷爾。”
韓殿臣訝異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司馬福臨說道:“她劫我上山了呀,我聽到她吹了一首我從來沒聽過的曲子——我本來以為她是喜歡崔白的,沒想到在送我去汲郡的時候,她先走了一步。”
“在汲郡能吸引她的,也隻有你了吧?”
韓殿臣悶聲說道:“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司馬福臨輕輕歎道:“這些日子,我時常在想,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出逃的話,會不會結果有所不同。”
“至少,皇宮不會遭受那樣的劫難,父皇也不會一蹶不振——可是,我隻是想反抗一下不喜歡的命運,我又做錯了什麽呢?”
“你看,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到最後卻是我嫁給了你,你說命運怎麽就這麽會捉弄人呢。”
韓殿臣也說道:“我們可以做出自己的抉擇,可到最後能決定命運的,也隻有命運本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