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殊不知他們這兒連塊招牌都沒有,裏麵看著也不倫不類的,就算是在最旺的位置,連探頭進來看的人都沒有。
王正倒是早就習慣了白事鋪這樣的冷清,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
“要是害人的邪祟一天到晚那樣多,那不亂套了麽?”
不然為什麽說這行都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呢。
但急性子的飛仔可安耐不住,睡又睡不著,坐又坐不住的他捏了一疊名片就出門去了,打算去三口街四處發發,萬一能逮著大魚呢?
王正看著他出門,隻安心地磨好手下的顏色,繼續一點點地給紙人上著顏色,昨天他隻是紮了形,等今天漿糊幹了之後才好給紙人上彩繪。
別看紙人也就一燒就完事兒的東西,但行內人真的在製作起來,可一點都含糊不得,童男童女雖然不用多惟妙惟肖,但顏色卻大有講究,童男得用紅色,童女得用綠色,這就是所謂的紅男綠女,且拿紙馬之類的來講,就得牛馬都全,男死燒馬,女死燒牛,要是亂搞弄錯了,那可是過不了鬼門關,得一直在人間徘徊的。
紮紙人是王正的拿手好活兒,是連王麻子都點頭稱讚的技術,王正下手一點兒都不含糊,沾滿了水墨的彩筆一筆一筆地小心勾勒著,突然門口那邊就咣當一聲被人用力推開,王正抬眼看過去。
隻見飛仔扶著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進來,那男人手裏抱著一個黑色登山包,身上像是受了什麽傷一樣,痛苦地躬著身子,眉心間都是頹色,一副壽命將至的模樣,要醒不醒的模樣,要不是有飛仔扶著,怕是連站都站不起來。
王正連忙放下手裏的彩筆,過去幫忙一起將人扶著坐下。
“怎麽回事?”
飛仔喘了幾口氣:“我在北街的牌坊附近看見這人躺在那兒不動,上前一看就知道這人肯定有事兒,你看他印堂都黑成什麽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