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微微發亮,我的銀色現代suv飛馳在我市通往S縣的高速公路上。
我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拿起一瓶咖啡,往嘴裏倒。
我需要咖啡來讓我清醒,因為昨晚我幾乎沒有睡著過。
我現在要去的S縣,是一個地級縣,距離我市隻有大概八十公裏遠。
我媽,是S縣的人。
我手裏有一張地址,是我爸給我的,我爸雖說跟我媽結婚了,但是他從沒去過我媽家,我媽平時也很少回娘家。
這個地址,還是我爸翻箱倒櫃,找出來當年的結婚證,結婚證上的地址,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我奶奶還記得,當初我姥姥來看我一次,那次,她拿走了我媽的一些東西,我奶奶特別記得,她別的東西都不上心,就專門指定要拿我媽的那個日記本。
我長這麽大,我姥姥就來看過我一次,就那次,拿走了我媽的日記本。
那麽問題來了,她到底是來看我,還是來拿那個日記本?
不管怎麽說,那個本子,現在就是在我姥姥手裏,如果找到我姥姥,就能找到那個日記本。
就憑借一個簡單的地址,我出發了。
晨光微露,我一路踩著油門,不鬆腳。筆直的高速公路上,車輛稀少,眼前一望無際,我根本不需要減速。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S縣到了。
S縣離我市其實不遠,但是我從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我對這裏非常陌生。
看著小紙條上的地址,我打開了導航。
我的姥姥家看上去是那種過去還有倆小錢的家庭,住在S縣曾經最中心的位置。
上午十點半,手拿著一大包水果,我敲了敲姥姥家的門。
當當當,當當當。沒人開。
我加大了力氣。
裏麵有人喊著,別敲了,來了,來了!
門開了,一個中年婦女,頂著一腦袋卷發,用鄉下女人質樸的眼神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