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拿著筆記本走到了桌子前,坐下來,開始在筆記本上寫字。
我走過去,要看看她在寫什麽。
我站到她的背後,看著她,她的筆快速地在本子上寫著。
但是本子上,卻一個字也沒有。寫了半天,本子上還是白花花的一片。
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我走到了那個女人的身後。
她沒有轉身,卻喊了我一聲:康康。
康康!
這就是那天去我酒吧的那一家三口,那個兒子的名字。
雖然是在夢裏,但一個念頭立刻鑽進了我的腦海中:這個女人,就是那天去過“簡音”酒吧的那個女人!
我想讓她轉過身來,我把胳膊放到她的肩膀上。
可是,我的手剛和她的身體一接觸,我就醒了。
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我甩了甩腦袋,站了起來,打開窗簾。
窗外,陽光正好。
早餐的桌子上,我對郭姐說,咱們昨天有一個地方還沒找。
郭姐說,什麽地方?
我說,我姥姥的枕頭裏麵,咱們還沒找。
“枕頭裏?”郭姐笑了,笑得很大聲:“枕頭裏能放下個筆記本嗎?”
“我想看看,可以吧?”我說。
“行,你去看吧,”郭姐說:“你就拆了看,反正那個枕頭用的年頭也多了,拆了之後就扔掉,換個新的。”
姥姥目光呆滯地坐在輪椅裏,似乎我們說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吃完早飯,我拿著一把剪刀,來到姥姥的房間。姥姥的臥具還是最幾十年前的式樣,被麵上繡著龍鳳呈祥,枕巾上是雙子應門。
我用剪刀剪開的,仿佛不是姥姥的枕頭,而是過去的三十年光陰。
一個棕色封麵的筆記本,從枕頭中掉落出來。
這就是我媽當年寫日記的本子!
現在,我終於拿到手了。
“你找著了?真在枕頭裏?”郭姐走過來,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