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皇位爭奪戰中,一手把控著大宋經濟命脈的潁王趙頊總以為自己勝券在握,豈料與趙修短兵相接之後的事態卻完全朝著自己設想截然相反的方向發展而去。
在確定皇位繼承者的祭天大典舉行之前,兩派都采取了瓦解對方陣營的手段。
潁王趙頊自然是差人接觸對方的將領,誘以高官厚祿慢慢蠶食,這一招他一直在用,隻不過以往是秘密進行,已然爭取到大宋二十四路中的五路,如今更是明目張膽地進行賄賂,隻是他所接觸的並非趙修的核心將領。算上防衛汴京城的禁軍,趙頊手中的力量也就隻有六路駐軍而已。
反觀寧王趙修,他的手段則要幹淨利落得多,那便是暗殺。
於是每一個夜晚對於潁王派係的文官而言都是經曆一場生死的心驚時刻,活躍在暗夜中的殺手都是寧王的死侍,即便被捉,趙頊得到的也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而遇刺的,大多都是自己身邊的重臣。
更加令趙頊怒發衝冠的是,但凡與自己接觸過的軍中將領,都會遭到趙修的清洗,這些人也隻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軍官,被抹殺掉,於趙修的政治集團而言根本不會造成什麽傷筋動骨的損傷。
此消彼長,不但趙頊的優勢瞬間化為了烏有,還令他整日活在擔驚受怕之中,若非王安石、司馬光等人的力薦,隻怕早已將皇位拱手讓人了。
便在潁王集團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時,唐鈺在雲玉縣城內安排人手種植棉花,似乎對汴京的風起雲湧絲毫沒有興趣,而早已打紅臉的兩位王爺,也絲毫未將他如此一個小小的知縣放在眼裏。
在趙頊眼中,唐鈺便是無足輕重的棄子,並未安排人手加以保護,在趙修眼中,唐鈺便是一張趙頊的明牌,還是掀不起什麽風浪的明牌,也從未想過對他下手。
於是在治平五年六月初六這一日,朝中百官都必須參加的祭天大典上,便沒有隻是一個地方小官的唐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