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一層光暈打在紙窗上。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沈宴的瞌睡也打消了,讓小蟬取了房間裏的油燈,推著他來到後院。
這裏沒有大理寺,也自然沒有獄中那些駭人的器具,然而作為兵營裏的老油條子,張旭有的是法子折磨山賊們。
他將山賊綁在一根朱紅色大柱上,用漁網將人死死捆住,擠出一塊塊拇指長款的肉塊。
燈火將張旭猙獰的麵孔照映得淋漓盡致,他哼哼一笑,舉起匕首不斷在火苗中搖動。
一股尿騷味傳來,沈宴皺了皺眉,被蒙住眼睛,失去視聽的山賊不斷放大心中的恐懼。
這還沒動手呢,就被嚇成這逼樣。
張旭嫌棄地踢了山賊一腳:“娘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怎麽尿了?”
“對,你們高句麗的人,都是一群畜牲,娘炮,怎麽能算男人呢。”
“等等!”
沈宴的聲音徒然拔高。
中醫博大精深,望聞問切。
他對氣味十分敏感,那山賊身上止不住的散發出一股惡臭,這種惡臭是來自於人體的腐爛味。
張旭被嚇了一跳,回過頭,見來人是沈宴,罵罵咧咧道:
“過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離這個山賊遠點。”
沈宴的聲音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盯著張旭,一字一句地道:“你們所有碰過山賊身體的,全部把衣服燒掉,然後去洗個熱水澡,不要接觸別人。”
張旭不耐煩了:“這又是咋了?怎麽就你破事多?”
沈宴雖然讓張旭等人走開,但自己卻推著輪椅緩緩靠近。
黑夜裏,他眯起眼睛,看了眼山賊的肌膚,深紫色,這是因為肉體受到擠壓,正常現象。
他用布衫捂住口鼻,沉吟片刻後,忽然暴退幾步。
麵無表情地對著還站在原地的張旭道:“這人身上有瘟疫,你確定還要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