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一片野。
燕陽府百位將校各顯神通,獨身逐狼,其中最為信手拈來的就是甘茂。草原上的狼群狡猾之極,畏懼這百騎重甲的赫赫威勢,散開朝著四麵八方奔散,不少人隻能緊隨其後等狼疲力之後在捉,追的過緊了很有可能會被野狼掉頭撲下馬去,至於刮掉幾斤肉就看你本事,當然也有不幸命喪狼口的。
甘茂單臂纏著那把在北原上享有盛名的神凰弓,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懸掛在馬肚側的箭囊足足有四袋,即便他這匹沙裏飛是千金難求的名駒,掛上一身厚重馬甲和若幹兵器後也是不堪負重,他隻能取掉近身使用的長劍和一些零零散散的無用掛飾,可代表燕陽鐵騎的馬麵翎可不敢取。
在他弓下已經有七隻狼倒地不起,均是最為難瞄準的狼腹中箭,也是野狼身上最脆弱的一塊地方,要不即便是他也難說一箭便能射死一隻野狼。
純黑色的寶駒沙裏飛繞著四周打轉,馬背上的甘茂如閑庭漫步,兩指又夾出一根鳳擺箭搭在弓上。
六十步外一隻麵露凶光的雜色野狼應聲而倒,附近幾名將官皆大聲呼好。
馬家父子三人坐在不遠處的高丘處,年事已高的馬昊明解開頭盔後已經是滿頭大汗,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絲毫不介意那件大氅被弄髒。
“爹,你剛說一會把燕陽府托付給我們三兄弟,長安城裏那位可答應麽?我在學士府裏無聊翻書時才知道,自隻有百年前那場大叛亂差點搞得咱大漢分疆裂土,南北隔江而治時封了一位異姓王外在沒有任何一個皇姓外的的人有此殊榮,世襲罔替可輪不到咱馬家吧。”
馬昊明仰頭望向天際,輕輕道:“可知道為何我執掌九邊一府十萬兵馬,卻始終不和那些一朝得勢便魚躍龍門的家族一樣成為這江山的豪閥世族麽?”
馬瑾嘿嘿一笑到道:“這有什麽難理解,功高蓋主和手握重兵向來都是最忌諱的事情,不巧這兩件我們都占了。所以父親你和那些咬牙切齒發誓要在官場上混出一番天地的官吏不同,別說每逢佳節往長安城裏送禮,就連幽州境內那些想要巴結你的人來求見你都不見一麵,這叫避嫌,我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