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隴右郡至天水郡,想要繞開武威郡那幾十萬的叛軍,唯一的一條捷徑就是直插朔雲郡中的寬敞官道,不出三日就看到天水郡南邊一座邊關小城。
比起隴右郡荒涼馬道旁的地獄景象,朔雲郡的官道兩旁則就要養眼的多,臨近昆侖山中脈峰峪,遠處天山一線藍白交接,這座號稱天下三千高峰之母的雄偉隻有親眼見過的人才能深有體會。
山頂白雪皚皚,山下卻鬱鬱蔥蔥,截然不同的冬夏兩色反差之美,也難怪自古無數文人騷客不遺餘力的大肆宣揚。
侯霖平複心中悲愴,不去在意榮孟起的冰霜麵孔,抬頭遠望,一座關隘依稀可見。
自打驃騎將軍傾盡兵力收回了朔雲郡後,為防叛賊反撲,短短時間內朔雲郡各處險要地形都建起了一座座重兵把守的關隘,由當地郡守親自管轄。
侯霖從胸襟處掏出一封蓋著驃騎將軍印的行牒,另一隻手衝旁邊的榮孟起做了個討要的手勢。
一袋入手沉重的碎銀錢囊落到侯霖掌心,侯霖掂量幾下握在手中。
出群虎山時有兩百匹戰馬,入蒼城後林興風又許諾了一百匹,雖說良莠不齊,甚至還混進去了幾匹騾子,可侯霖掰著指頭算來算去仍是笑的合不攏嘴。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落到榮孟起眼中就有些小人得誌的嫌疑。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這一馬平川的涼州地界上,多一匹戰馬,敢和人叫板的聲音就能大上那麽幾分。
侯霖原先執意將這四千人分為四大營,由四名尉長分別執領,可榮孟起卻一口否決,說如果各自峰頭各領一營,保不齊底下人會出什麽異樣心思,分則心散,合則心聚,侯霖轉念一想深以為然,底下這群雖說現在算是官軍,可山上浸養的匪氣過於濃厚,條條框框的軍令禁止難以約束,一個不稱心如意保不齊會鬧出兵變兵諫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