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牆這一夜睡得可不怎麽安穩。
倒不是這柔軟的床讓他覺得不踏實,而是一想到明日便會啟程前往長安,他這心裏便有些迷茫。自己雖然不算膽小,但畢竟沒出過遠門,之前裝著膽子逃到陳梁,陰差陽錯撿回了一條命。可如今真離長安咫尺之遙時,他便忐忑起來。若是尋不見何舞泣怎麽辦?就算尋見了,這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麽辦?
大仇未報,蕭家寨的族人若是泉下得知,還不會在夢中向自己索命?蕭家寨近千口人,這血債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躺在**,蕭牆輾轉反側。
恰巧這個時候,屋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
“我。”
會這麽回答的,蕭牆隻認識一個。
待他隨便穿了件厚衣裳從**起身,點亮了桌上的油燈隨即去開了門。
與他一樣睡不著的鍾情,正杵在他房門口。眼睛紅腫,八成是哭過。蕭牆沒有多問,隻將她放進來坐著。好在這桌上的茶水還是溫的,自己便給了沏了一杯。見她默不作聲也不飲茶,蕭牆便識趣的安靜坐在一邊,不去招惹。
若是在鍾府,自己這模樣被下人侍衛看見,鐵定會上前問上一句,可這小子倒好,坐得穩穩當當,就當是沒看見一邊。她便有些惱了,嬌嗔道:“你就不問問我怎麽了?”
“你不願說,我又何必去自討沒趣?”蕭牆道。
聽聞此話,原本心裏還有些不痛快的鍾情抿嘴輕笑,“你倒是想得開,就不怕我生氣了拿你撒氣兒?”
蕭牆不假思索道:“那又如何,如今既然進了你們鍾家,那你便是我的主子,君讓臣死……臣定得欲仙欲死。”
蕭牆也不知怎麽地,自從被她掐過脖子後,這腦袋就像是開了竅,嘴巴也跟吃了蜜蜂屎般甜了起來。算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鍾情今天還真就吃這招,被他逗得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