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於迷迷糊糊之中,感到有人在使勁拍自己的臉龐。一陣劈裏啪啦亂響之後,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們都讓開,我給他澆一桶冷水!”
陸離趕緊睜眼,爬了起來,才發現吳誠、徐濤圍在自己身邊。而剛才說出“澆冷水”這種餿主意的,自然是席軒了。
牆邊的火把熊熊燃燒,他還有些迷糊:“我……我這是在哪?”
“菊苑!”席軒伸手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就糊塗了?”
“我……”陸離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奇怪……”
他這才發現自己處在菊苑二樓的走廊裏。其餘門生正次第離屋,準備去做早課。席軒拉著陸離的手,上下打量:“君殿主到底怎麽虐待的你啊?不僅讓你累得連屋子都邁不進來在外麵昏睡一宿,還讓你思維混亂人畜不分……”
“人畜不分?軒哥你現在是人是畜?”
“閉嘴!總之我們現在趕緊出門,不然做早課會遲到的!”
陸離茫茫然然地答應了一句,跟在席軒的後麵。出門的刹那,腦海裏仿若是閃電劃過,就像是那人喉嚨裏噴湧而出的鮮血。
他忽然想起來了……笑聲和鮮血。
他明明受人偷襲、昏迷在地,怎麽又回到了臥房外麵?
陸離驀地加快腳步,分開人流向外跑。踏出菊苑大門,靠著依稀的記憶左右尋路。但是連拐三道彎後,前麵便隻剩下陡峭的山崖。這是一條死路,可他總感覺昨晚自己還在這兒繼續前行。
他揉了揉眼睛——是夢嗎?莫非真如選所說,自己因為過於勞累,在臥房外麵便昏睡了過去,然後做了那樣一個離奇的夢?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黃沙寨那黑暗角落裏傳來的笑聲本就是壓在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這幾日又反複思量著那天朱雀堂門人的命案、與蘇蘊樂在一起又受到嚴密監視,心中壓力過盛,才衍生出了這樣的夢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