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始終覺得眼前站著的是一個瘋子。
但如果瘋子手裏有足以致命的武器,瘋子也就不再是瘋子。
是可怕的瘋子。
“它的好處是,殺人者與被殺者可以保持距離,因此心理上便不會那麽恐懼。”安文說。
“如果你想要錢的話,我的口袋裏有。”治安官說。“綁架治安官是很嚴重的罪,但我想你或許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打算原諒你這一次……”
他太過緊張於生死,卻沒有留意到安文話裏流露出的意思——這個殺手現在也很恐懼。
安文笑了:“您似乎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每個人都有被困難難住的時候。”治安官說,“但度過的方法不應該是違法犯罪。”
“我射殺過鹿,兔子,甚至還有狗熊。”安文說。“除了那隻壯實的狗熊最後將我嚇得屁滾尿流外,其餘的野獸都倒在了我的箭下。但我從沒射過人。”
他說著,為光銃補充了新彈,舉起光銃,對準了治安官的腿。
治安官的臉色變得煞白,但仍在保持鎮定:“年輕人,聽我說……”
安文扣動了扳機。
隨著一聲爆破音,子彈從銃口射出,凶猛地撞向治安官的腿,然後撕開肌肉,撞上粗壯的腿骨,在瞬間爆裂開來。無數鐵殼被內核的力量崩開,將治安官的腿炸出一個血洞。
痛苦令治安官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許久之後,他才蜷起身子,發出一聲負傷野獸般的嚎叫。
安文雖然射殺過許多野獸,但從沒有傷害過同類,從小到大,他甚至連架也沒打過一次。
而第一次出手傷人,竟然便是這種激烈的手法,令他自己也極難適應。
他閉上眼睛,不看治安官痛苦的表情,但那聲音卻仍傳入他的耳內。
他的心跳加速,血液卻變得冰冷,表皮變得蒼白,有一股力量使他的耳朵開始鳴響。他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會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