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嬸,劉慶生的婆娘。你不曉得,老三死的時候可嚇人了,村裏好多人去見過,而且屍體都燒不壞,後來放在祠堂裏,又說鬧鬼,邪乎的很。”
“哦。”女兒琢磨到點子上了:“鬧鬼的事我在城裏也聽說了,有專門給人驅邪的陰陽先生,好像叫什麽‘大仙’的。爸的這種情況,我估摸著是中邪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過,港台片子叫降頭。”
“那是電視,能比麽?”
“媽,我覺得爸這種情況開刀也未必管用。”
“那先不管,錢先借到再說。”
正說著,門簾掀開了,劉慶安居然起來了。剛才老婆心疼他,看他睡著了,就把繩子給解開了,隻是沒想到人會這麽快起來走路。
老婆女兒都站起來,愣愣的。
“慶安,你……你沒得事吧?怎麽起來了。”
劉慶安兩個眼睛還是白白的,不見黑色瞳孔,他衝中屋說話聲的方向瞅著,迷瞪個眼睛:“喔,是小敏回來了,世成人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去借錢了。”劉安敏過去扶著他,看看他腦後:“爸爸,你身體不好就躺著休息。”
“沒得事,我感覺好多了,頭不癢了,肚子有點餓,嘴也幹。”
病人能要東西吃喝,這讓做老婆的喜出望外,她顛顛的跑向夥房,還不忘吩咐:“小敏!——小敏!給你爸爸倒點水!”
女兒握著爸爸的手,摸著、揉著,父親的手彈性明顯不夠,掌紋的血色也消淡不少,臉上、脖子、胳膊都一個樣,更何況他的眼睛白的看不到黑,跟個瞎子似的。
“爸,你能看到我麽?”
“能,就是有點糊。”
“你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
“就是沒力氣。你怎麽不上班下鄉來了?你讓世成去借錢了,借什麽錢?”
“媽讓去的,你有病,要看,不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