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拉著閑話,實際上是拖延時間等待小紅歸來。
“嗯哼,你弟弟是不是眼睛有點特別?”我裝腔作勢地說,因為心想既然是家鄉百裏挑一的大學生,那平時一定學習很用功,沒理由不是個近視眼。
“哎呀,大師神了哈!”誰知姑娘一聽,馬上激動得滿臉通紅,道,“說的忒準了,自從去年給爺爺奔喪回來,我就發覺他眼睛有些不對,兩個瞳仁兒,一個是灰的,一個黑的。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兩個瞳仁都是黑溜溜的,也不知道他怎麽搞得!好在不影響視力,也就沒有多在意。”
“哦,哦,這我知道!”我繼續裝模作樣道,“那他平時睡眠可好,飲食起居甚至……”“哎呀媽呀,你說的老關鍵了,‘神智’不清,一直都糊裏糊塗的,在地裏種的麥苗都給他當草草給拔了,碰上寒暑假回到家來,一天到晚端著個電話什麽活也不幹,說還嫌人說,唉!”
張小花漸漸不像剛才那樣拘束,甚至都忘了前來的目的,滔滔不絕地數落起弟弟來。
正說話間,我感應到小紅回來了,忙問她具體情況,這才得知張小花弟弟張成人惹上水鬼了,不僅惹了水鬼又惹了出租房的厲鬼。
這是怎麽回事呢?
原來張成人租的那間房子,三十年前曾發生過一起凶殺案,新婚的妻子是個高傲的女博士,覺得丈夫是個騙子,婚前偽裝成大款騙她懷了孕,於是半夜趁丈夫熟睡之際,兩菜刀就結果了他的性命。
而那死鬼丈夫,平素就屬於那種好逸惡勞、欺男霸女的角色,又屬於橫死,戾氣很重,小鬼不便接手,本應當各殿無常、鬼將親自接手,誰也不想招收這個惡茬子,尤其是此地處於秦晉豫三省交界,鬼使們更有了推諉的理由。
後來地府體製改革,終於有人願意接管這窮山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