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淡去,東方的天際浮現出幾縷灰白,整個雪原似乎在短短的一刻鍾明亮起來。遠方的晨靄在西風吹拂下忽聚忽散,空氣中的小霧珠撲在人的臉頰上、皮膚上,帶來微微的涼意。勞累一夜的人們臉上掛上滿足的笑容,豐收的喜悅充滿他們心中,那呼出的陣陣白霧也含著一分喜意,掩蓋了身體的疲憊。
站在一座鼓起的雪包前,周虎赫嘿嘿地笑著,那十幾座用冰雪砌成的雪墳掩埋了他們一夜的勞動成果。近七十條大漢,飲風挨凍整一宿,開鑿數十眼冰窟窿,用他們的雙手向天地討來至少三千斤的魚蝦。盡管吃了很多苦,但是看到希望的眾人仍覺得自己的付出有所值,哪還會在意這些許苦難。
“勃魯,今天的收獲不小啊!若是能天天如此,我看這個冬天也沒啥可怕地,我們舉族出動還能餓死人!”周虎赫伸出靴子踢了踢凍結實的雪包子,讓麻木的手腳活動一下,樂嗬嗬的說道。
“這個地方怕是不行了,今晚鑿過的泡子明天要是再來,收成連今天的兩成都弄不到。可要在河上開冰,水快又深,哪能像這樣輕鬆痛快。”勃魯嗬嗬一笑,打消周虎赫的奇想。他也沒想到今晚的收成如此之好,隻能說運氣棒,這些水泡子簡直就是魚窩。
“是我犯傻了,竟然說出這樣的混話。扯爾歹,附近這樣的水泡子還有多少,你知道嗎?”周虎赫啞然,野獸魚蝦雖無智慧,但生物的本能還是讓它們天然具有一種靈識,能嗅到危險而趨避之。獵人也好,漁夫也罷,都需與之鬥智鬥勇才能常有收獲。
“河上遊澱子很少,往下去就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部落搬到這兒的時候,水麵已經開始封凍了,我是打雁時跑來的,最遠一次跑到半日路程外,哪兒水沼連天,一眼望不到邊際,我就沒敢進去。”扯爾歹詳細的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