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咄祿家的氈包裏,愁雲慘淡,女人的低泣聲隱約可聞。
“哭什麽哭,老子還沒死你們就開始號喪啊!給我閉嘴,不然滾出去。哎呦呦、這個死心眼的窩兒歹,把吃奶的勁頭都拿出來鞭老子了!疼死我嘍,呼呼~~~。”
骨咄祿趴在地**,聽著婆娘和女兒的啜泣聲,心中更添煩躁。他歪過頭,怒聲喝罵還不過癮,還想揮起手臂摑向抹眼淚的妻子,結果用力過度的後果就是讓背上的傷口被拉扯,錐心的疼痛幾乎讓他昏厥,一張老臉扭曲的不成樣子。
“這個忽必烈首領,怎得恁心狠,爹爹不過犯下些微小錯就遭此毒手,全無半分情麵。哼,他以後最好不要有事求我們,否則——對了,祭祀的時候他還欠咱家一隻羊呢!”骨咄祿的女兒跪坐在父親身旁,怨氣衝天的指責道,發泄她的不滿。
“是啊,哪有他這樣專斷蠻橫的首領,簡直是頭吃人的老虎!今天不過是個小錯,若是日後落在他手上,還不、還不……”婦人的臉上一片潮紅,兩道淚痕掛在腮上。她可管不上什麽軍法紀律,隻知道自己的丈夫差點被打死。一想到險些成了寡婦,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算是徹底恨上周虎赫那惡人。
“閉嘴,碎嘴的娘們!還嫌事兒不夠多啊!哼哼~~”骨咄祿嚴厲地嗬斥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眷,想到周虎赫的手段,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懼怕。
“要不是今天老子見機快,喝停了咱家那幾個蠢奴才,這會兒你們娘倆才有得哭呢!咱們這位首領啊,心可狠著呢。要是當時動了刀槍,我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們現在哭得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嗨——”
一想起周虎赫抽出手槍時的那種冷漠決絕,一股寒流便從骨咄祿的腳板下冒上來,讓他如墜冰窖。年輕首領殺氣人的利索,是任何一個見識過的合剌赤惕人永遠的噩夢,而今天他卻差點成為讓別人增長見識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