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虎赫處理剛剛萌芽的內部矛盾時,烏戈率領的阿魯剌惕部騎兵出現在地平線上。一路過來,他們雖然獵殺了為數不少的合剌赤惕哨騎,但也在困獸之鬥的獵物反撲下付出了慘烈代價,這讓烏戈和各家頭人們因仇恨和財富的刺激而發熱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首領,這裏的地形對我軍展開進攻很不利,敵人背靠河流,左倚密林,騎兵護住了步卒的右翼,既有利於步兵防守,又能伺機出動精銳騎兵,發起強襲。我們的對手不簡單啊,單看這個布置便知非同小可!”烏戈身邊,一位中年漢子滿臉憂色的說道。
他叫塔布,身材矮壯,敦厚結實,一雙鷹隼般的狹長眼睛裏閃爍著堅毅的光芒。阿魯剌惕人抵達河灣後,聯軍的騎兵就收縮了活動範圍,這給烏戈等人創造了觀察戰場的機會。塔布作為一家擁有近百戰士的氏族頭人,自然也隨行巡視了一番,就是這短短的一刻鍾,讓他對即將到來的戰爭感到忐忑不安。敵人並不像想象的那般孱弱,對方首領的指揮藝術通過戰場的選擇和布置可見一斑。
“塔布說得沒錯,這裏確實不適合我部的兒郎們拚殺衝鋒。他娘的,這幫合剌赤惕膽小鬼,卑怯的土撥鼠,可恥的黃鼠狼,他們血管裏流淌的蒙兀血脈被異種玷汙了嗎?竟然連放馬衝殺的膽氣都消失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短胡子壯漢粗聲罵道,看著遠方敵軍建在河畔的土木營盤,一臉忿忿然。
“哼,這些雜碎以為占據了地利就能阻擋阿魯剌惕騎兵的腳步嗎,他們妄想!念唐寨的山林賤種跟我部廝殺了幾十年,依仗地是龜縮戰術,現在離開深山,來到平原上,他們除了伸長脖子等死,別無活路。我們人多馬快,隻要分出精悍騎隊拖住合剌赤惕那兩百多名騎兵,主力一哄而上衝垮念唐寨步兵,就能將這些硬骨頭的賤種趕進水裏淹死!”烏戈收回遠眺的目光,轉身看了眾頭人一眼,眸中冷焰跳躍,語氣陰森道。他不愧是征戰了幾十年的巴特爾,百戰餘生的雄鷹,對戰場的把握確實可圈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