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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木書桌,水晶吊燈,足夠裝下幾千本書的書架,施華洛世奇的水晶茶幾和上麵放著的法國羅曼尼·康帝紅酒,還有身下的真皮沙發,對麵藤椅上坐著的那個穿著OL製服,黑色長筒絲襪黑色尖頭高跟鞋,正捧著一本書看得認真的長發披肩的女人……
鄭岩麵無表情地翻了個身,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開始發呆。
這個畫麵倒是很熟悉,但絕對不是他家。他家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台筆記本電腦,客廳裏還有一個沙發和一台電視,廚房裏隻有一台冰箱,洗手間裏多了一台洗衣機。
杜麗認為簡單的陳設有利於他的恢複,越是簡單的環境越能減少他胡亂聯想的幾率。
羅曼尼·康帝也不是他這種人能喝得起的,那個牌子的紅酒根本不零售,市場價大概在十萬塊一瓶左右,而且沒有相熟的人,很難搞到手。他能認識這個牌子,全拜愛喝紅酒的杜麗所賜。
但他現在要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又做了一個噩夢。
他記得很清楚,明明在家裏睡覺,那張並不怎麽舒服的單人床總是在他翻身的時候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那聲音是他的信標之一,提醒他還在家裏。
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坐在一把特殊的椅子上,手正放在一個頭骨上。椅子的扶手就是由這個頭骨做成的,順著那個頭骨向後,是一整條脊椎,然後是那個人的雙腿跪在地上,雙臂撐在地上,構成了椅子的一邊。
鄭岩又把目光移向另一邊,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骨頭。
這個發現讓他悚然一驚,想要站起身,卻發現被束縛在了椅子上,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一個人的懷裏,真正的懷裏。椅子的靠背也是一個人,鄭岩整個人都陷入了他的身體裏,被他的肋骨環抱著。雙腿也被另外那兩具骸骨用肋骨鎖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