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大理寺的人,如一心中大石落地。倒不是她對大理寺多麽信任,隻是有一個這樣的人在,趙家人好歹不會直接處置她。
如一黑白分明的眸光掠過魏淩洲,帶著幾分絕處逢生的激動。
魏淩洲被她看得一愣,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小時候他隨母親出門,路上看到的一隻燕子。
風雨初霽,體型中等的燕子跌落在泥水中,翅膀上還能看到星點血跡,似乎是被哪個皮孩子用石頭砸的。燕子掙紮著想要起飛,可是受傷的翅膀和身下的泥水限製了它,它“啾啾”地叫著,模樣狼狽又可憐。
母親說:別看了,不過是隻將死之鳥。
他隨母親登上馬車之前,回頭看了最後一眼,卻見燕子踉踉蹌蹌地飛了起來,被雨打濕的身體黑白分明,從他的眼前一掠而過。
那隻燕子一直停留在他的記憶中,很久很久。
丫鬟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回憶,“您是大理寺的官兒?太好了,這個女人殺了我家小姐,大人您快把她抓起來!”
魏淩洲看了一眼半身染血的紀如一,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丫鬟。
“你是死者的貼身丫鬟?”
丫鬟抽噎道:“是,奴婢叫素荷。”
“先不忙抓人,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素荷聞言頓時涕淚交橫,“我家小姐從卯時起就沒吃過東西,實在饑餓難耐,就吩咐奴婢到廚房取些糕點,奴婢回來時就看到小姐渾身是血地躺在**,這個女人就站在一旁。”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一次集中在如一身上,趙新澹用袖子抹去嘴角穢物,大踏步走了過來,眼神如虎豹般嗜人。
“是你殺了我娘子!”
“不是我,我沒殺人!”
如一委屈的攥緊了拳頭,表情悲憤。
魏淩洲正色道:“趙公子,我理解尊夫人遇害,你心中悲痛。此女子雖可疑,但也不能僅憑丫鬟的一麵之詞就斷定她是凶手。更何況,丫鬟也沒看到她親手殺人,還請趙公子少安勿躁,待我審問完此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