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的名字還被拱在輿論的風口浪尖,她本人卻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
江寒尋遍了所有與之相關的場所。
去新華攝影場,穆導演苦笑著道,《福爾摩斯探案集·小青傳》拍攝結束以來,他便再未見過“阿阮”。去凱爾登大戲院,舞台上的《自由花》居然換了一位女主角。去惠心女中,談校長也說,阮露明許久沒來聽課了。
十一月末,江城已是初冬時節。
寒鴉鳴泣著掠過灰白的天空,江寒仰頭目送那幾道剪影消逝於天盡頭,心底算了算,距他最後一次見阮露明,竟已一月有餘了。
那天,他破解了無戒和尚的暗語,質問阮露明的來曆。阮露明沒有正麵回答,隻笑了笑說,“孤島神探”,名不虛傳。
江寒以為,女子那句話是在譏諷他。也以為,他們是不歡而散。
許兆陽死亡案一出,阮露明被編排成了頭號嫌疑人。江寒一麵心急如焚,擔憂對方因此受困,一麵也冒出個極不該的念頭——他總算有了個“正當”的理由,可以主動突破僵局,與阮露明聯絡。
可他找不到那女子了。
阮露明家住何處,電話號碼為何,竟一概無人知曉。江寒恍然驚覺,若非對方笑眯眯地主動現身,若非這樣那樣的巧合偶遇,他原來是根本找不到她的。
她一切平安嗎?天氣乍寒,身體還好嗎?輿論的風波影響到她了嗎?
牽掛於懷,日日憂慮,眨眼間竟已幾十天過去,江城從秋到冬。
江寒心事重重,但該上的課還是要上。
他的文學講義已進行到宋詞部分,這節課說婉約詞派。江寒走下講台,帶領女學生們讀歐陽修的《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
兀然一道尖厲的抗議聲,打斷了眾人朗朗的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