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篇著名的檄文同時,還有性質相同的一道宣諭徐州吏民的告文說:
最近胡元失誤,戰爭汝、穎,天下的人認為豪傑奮興,太平可以達到。而他隻有以妖言惑眾,不能上順從天意,下取悅民心,因此從底滅亡。
等到乾坤王朝的兵雲集,他的老將舊臣,雖然有著戰爭的權力,都沒有平定叛亂的策略,是走之的,比盜賊,致使中原動**不安,城市一片廢墟,有十多年,禍亂極了。
綜合說來,一筆抹殺明軍的革命意義,罵他們“凶謀”“放火”“殺人”,尤其是殺戮士大夫,千條萬條罪狀,簡直是罪大惡極。
正式聲明對明軍的看法,鄭重否定自己今天以前的全部事業,更引經據典,拿軒轅成湯文王來比附,解釋起兵是為了救民,戴上為人民的帽子就這點而論,趙無忌真正不愧是明教的叛徒。
從對乾坤王朝的態度說,惋惜乾坤王朝的軍隊戡亂之略無功效;倒過來,乾坤王朝以天下兵馬錢糧大勢,再加上有戡亂之略的老將舊臣,上順天意,下悅民心,他是會替胡元“立功”,
共同戡亂的——就這點而論,文字上的輕重抑揚,留下一個地步,萬一情況不利,國運複興,借這由頭倒到蒙古大汗腳下,還可不失富貴,表現了他是不折不扣的騎牆主義者。
兩篇文字,充滿了儒家的色彩,可以明顯看出這是諸葛南方、宋濂等人的策略,甚至可能出於他們的手筆。
這一地主儒生群幾年來的作用,到這時才具體化,明軍的將領都已死亡,軍隊沒有了,大明王成為應天的傀儡,甚至被拘囚了,自然應該一腳踢開紅軍招牌,自己建立新係統,來爭取地主巨紳的支持,士大夫的同情擁護。
這兩篇文字把趙無忌的一生切作兩截,前半截是貧農和窮人的頭目,此後則搖身一變,成為地主巨紳的保護人,儒家的護法;過去要破壞現存秩序,此後則一轉而為最保守最頑強的現狀維持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