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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聽說蒼鬆嶺上有古老的犬獵岩畫,至少是一千年前的。放鳥鷹逮獵物是鷹獵,放獵犬打圍是犬獵。狩獵岩畫在大興安嶺比較常見,但是保存完好的不多。我們決定過去看看,當天問明白路,帶了根打狼的棍子,徒步往蒼鬆嶺上走,走到林海深處,放眼一望,嶺上盡是插天的大樹。
臭魚說:“最近沒幹別的,成天鑽老林子,可遭了老罪了!”
之前我們遇到個放鳥鷹的獵戶,他告訴我們走到嶺上可以找到那片岩畫。嶺上嶺下不至於迷路,原以為天黑之前可以上去,想不到嶺高林深,天都黑了還沒走到,往前走已經看不見腳下了。
臭魚想照個亮,可是往包中一摸,心裏涼了半截,沒帶手電筒。
我也沒帶手電筒,從背包裏找出前兩天買的一根雞爪麻花遞給臭魚。
臭魚接到手中不明所以:“沒有手電筒,你給我根雞爪子麻花頂什麽用?”他一邊說,一邊掰下一股雞爪子麻花放到口中“嘎嘣、嘎嘣”嚼了起來,轉眼吃完了一股,他又折下一股,說道:“前幾天買的麻花還沒吃完?你真別說,周記的雞爪子麻花打中原傳到關外一百來年,手藝還沒變樣,放了兩三天了,還是這麽酥脆!”
我說:“誰讓你吃了?雞爪子麻花油性大,你拿打火機點上一股,足以照得見路,總好過摸著黑一頭撞到樹上。”
臭魚點上一股麻花:“對了,崔老道當年也這麽幹過,手上有個火,倒不用擔心遇上野獸了,一根雞爪子麻花點得了多久?”
我說:“蒼鬆嶺林海沒什麽猛獸,你一股接一股持續點燃,一根麻花可以照明走一裏路,應該夠咱們走到嶺上了,前提是你別再吃了,不然再多幾根雞爪子麻花也架不住你這麽狠吃。”
臭魚說:“天都黑透了,還往嶺上走?下去吃麻花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