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
男人並非不照鏡子,鏡子髒了,也不是不擦,隻是,他們基本隨意一抹,能大致看清自己的臉、發型就行;而那麵鏡子太幹淨了,幹淨的一塵不染,隻有女人才會如此細致、如此在意自己的麵容。顧凱也想過這或許是天鷹故弄玄虛的手段,然而,客廳茶幾上未收拾的煙灰缸、紅酒瓶與一塵不染的鏡子展現出的情況完全相反,這說明其中有一項確實是天鷹故意為之,而茶幾上的髒物已堆放了多日,真要打掃不會不掃,故意為之的是茶幾上的髒物;那麽,擦拭的鏡子便是無意中留下的破綻,是天鷹真實的一麵——她是個女人。
顧凱相信自己的推測沒錯。
如今,天鷹殺了朱大友,她已經完成了任務,那她接下來要做什麽?定是盡快逃離上海。
她要怎麽逃離上海呢?
顧凱站在天台上,神情若有所思的凝視著街對麵的火車站,隻見火車站人流湧動,他的手下已混跡眾人之中逐個尋找與和平飯店前台提供的信息相符合的女性。
他也考慮過天鷹可能會從關卡逃離上海,隻是關卡的檢查一向嚴格,她出城之後返回重慶也是問題,反倒乘坐火車方便多了,而且,今天早晨七點就有一趟北上的火車,昨天下午朱大友的屍體剛被發現,76號的特務根據飯店前台提供的住客特征找人也需要時間,隻要拖延一晚,對方便登上了北上的火車,離開了上海,之後,再半路下車轉站重慶,76號的特務再也抓不到人。
顧凱考慮再三,認為天鷹乘坐火車離開的可能性較大,昨晚便開始行動,為了防止消息走漏,他隻動用了行動處的人,而且行動之前也沒交代具體任務,也就是說,縱然執行此次任務的特務之中有奸細,他也沒時間將抓捕的消息傳遞出去。
隻要天鷹乘坐這趟火車,她就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