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浪琴手表的秒針有規律的轉動著,時間已是五點五十九分,臥室很靜,隻有秒針轉動的機械聲與周正輕微的喘息聲,時間一點一滴悄然流逝,秒針朝著最高峰“攀爬”,就在它到達最高峰的那一刻——六點整,熟睡的周正像是身體裏裝了警報器一般突然睜開雙眼;隨後,他下床舒展了下身子,雙手伏地開始做俯臥撐,半個小時之後,大汗淋漓的他疲憊的倒在地板上;如此休息了一會,他起身走進浴室,衝了十分鍾的澡,穿上中山裝、戴上浪琴手表走下樓,到了廚房,他從櫥櫃裏端出一份麵包、一杯牛奶,走到餐桌前坐下,默默的吃著早餐。
“當……”
客廳的座鍾傳來清脆的響聲,周正與往常一樣正好喝完杯子裏的牛奶,他心裏知道那是七點的鍾聲,這個規律他已持續了兩年,絕不會出現偏差,隻是,今天他特意望了眼鍾表以確定沒出錯;伴隨著緊隨而至的六下清脆的鍾聲,他緩緩放下杯子,心想:火車發動了,她已經離開上海了。
其實,他想過送她,就算遠遠目送她離開也好,可最終他還是沒去;他並不是害怕離別的傷感,隻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多一分謹慎便少一分危險;他也不是害怕死亡,隻是,他的命屬於黨國,縱然如今黨國裏一些人的所作所為令他憎惡,可他是個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黨國需要他,他還不能死;或許將來他會死在這裏,甚至沒機會見她最後一麵,他也不後悔,隻是……會有遺憾吧!
周正收回悲傷的思緒,他知道,她的任務完成了,可事情還未結束,自己協助她完成任務做了些事,而那些事很可能會讓自己暴露,他必須盡快將那些窟窿填好,沈越這顆棋子已經拋出去了,可單靠這顆棋子還不足以成事,得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