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易萱不知道電話是何時打進來的,但現在,曾大方腳步匆匆地走進實驗室:“好的,讓我們準備下,馬上來,具體需要我們現在了解的信息,讓我們的首席法醫直接來聽比較好。”
他表情複雜,把電話聽筒遞到了她的手上。臧易萱接過電話後,他低聲告訴在一旁等實驗數據的左晗:“水上分局刑隊的於隊長。”
對方的語速很快,聲音也不輕,旁邊的左晗能清楚聽到話筒裏的聲音。臧易萱掃了一眼來電號碼,是手機號。那頭背景喧鬧,應該是在露天環境現場:“今天上午10點半,我們發現了新的屍塊,根據我們法醫的初步判定死亡時間,你們應該有必要過來看一看。”
左晗滿是疑問地看了曾大方一眼,但隨即從臧易萱放大的瞳孔裏讀出了躍躍欲試:“好,我們五分鍾後出發。目前屍塊有哪些部分?”
“目前撈上來的有左右手掌、左手臂骨、右大腿根部到膝蓋部分,應該不止這些,打撈局還在轄區下流河岸裏作業。”
“是在什麽河段發現的?”
“最初是有遊客在遊船觀光碼頭7號泊位附近的水域發現的,我們現在正在擴大打撈麵積……”電話那頭突然一片喧雜聲,幾人此起彼伏地叫“又有了!”
“小李,小鄭,快,警戒線拉過去,外圍清幹淨!”水上分局的刑警隊長在向身邊人的指揮,他又轉向和臧易萱之間的通話,“臧警官,那就這樣,詳細情況我們見麵再說,我在現場等你們。”
曾大方載著兩名女將一路飛奔。
“也不知道是不是?”左晗自言自語。
臧易萱接口:“但願吧。”
如果不是,那又多一個受害人,世界上又多一個生命從此消失。三人都默默不語了。
這正是城市裏最好的季節,路上的行人都不由放慢了步子,用力呼吸感受著空氣裏的甜香。畢竟,美好的事物總是稍縱即逝,在這裏,往往沒有分明的春秋兩季往往隻是冬天伸了個懶腰,夏天就蘇醒了,春天不過是短短個把月一滑而過。路上的大樹吐著新芽,層層疊疊著鮮嫩的翠綠和濃鬱的深綠,樹冠伸展開,延伸到路中央,和對馬路的大樹枝丫交叉如同握手,陽光從枝葉的縫隙裏灑下來,光影斑駁,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氣息,一夜之間,時光就賦予了萬物新的生命活力。